我劈哩啪啦连续炮轰,轰得他张口结舌。也罢,早点让他知道我不是乖猫,不适合拳养,好教他早点打消接近我的念头,别再让我产生被他摆布的错觉。
回过身,我迈开大步,急速离开,背后依稀传来几声数落:
“你哪里认得这种野蛮女人?”
“永霖,她好凶喔……”
“……”
“等等!”一连串奔跑的脚步声踢踏响,没想卢永霖竟还“有空”、“有兴致”、“有勇气”来拦我:“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他停在我面前,表情有些许难堪与歉意。
人畜无害的笑容从现在起暂停营业!我没好气地指指身后:“别客气,受委屈的是那几个人啦!回去安慰安慰她们,道个歉,女朋友还是女朋友,红粉知己还是红粉知己,生意伙伴还是生意伙伴,你太太平平过你的日子,不要来招惹我这个‘外人’,大家相安无事,什么麻烦都没有。”
说到最后一句,我已是平心静气,果真留住了他。
可见得他还是聪明的,聪明的懂得在紧要关头上,分得出轻重。我是个不懂稳定的变数,他们才是常数,他没有必要迁就我而为我成为变数。多年的交情哪比得上一段未萌芽的感情?
感情……也许有那么点吧?我承认是对他有点不舍,他对我可能也有点依恋,虽然他最初选上我的理由我实在想不出来,但那又如何?我们的世界相差太多,互斥的结果可以相安无事,各成两个圆,但若要有所交集,只怕两个原本联集的世界,终将因着我俩的差异性而炸成粉碎。
瞧!不过才稍稍有点碰触,切线而已,就搞成今天这个局面,还敢交集吗?
我踏出俱乐部,临行前朝着站在门口看见我只身离开而惊愕的Sandy说了声拜拜。
骑士的角色,卢永霖已经很努力地扮演了,我懂得他的心意,可惜无济于事,我也不需要,我习惯自己掌握利剑。
对着灿烂的艳阳,我伸了个懒腰,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阳光,真美啊!
空气,好自由啊!
那么,为什么我心上的枷锁还是解不了?
……沉甸甸地,教我喘口气也心痛。
时序转向了凉爽的秋,收获的季节,我的新故事也接近完成。前一阵子的写作瓶颈到了这刻,已经消失的没有踪影了。
好久没出门了,好怀念太阳喔!那天我离开了保龄球馆后,就恶狠狠地上便利商店把食物给搬空,发誓以后少出门惹事,下次出门,该是交稿的时候。
果真,这一个半月来我足不出户,冰箱空时,就请衍灵带了一大堆粮食来救济我,不然就叫外卖;少了什么日用品,就叫羽倩来我这儿看电视时顺便带来。我在门口画下一道线,始终没有越过。
故事终于写完了,我又花了半天时间印稿子,然后套上了鞋,抱着牛皮纸袋,打开与世隔绝掇重铁门,迎向久违的阳光。
阳光意外的炫目,我有些不习惯地低着头,找荫影处躲避着,也许是太久没晒太阳吧?总觉得很刺眼,甚至晕眩和精神不济。
走着走着,那辆车——和那辆车的主人,竟然不约而同地一起堵在我面前!
今天星期六?星期日?我怔怔望着他,又看看他的车了,以确定自己没眼花。怎么忘了,假日是大凶日,撞邪、冲煞、犯小人,不能出门的,因为有可能遇上他!
我人畜无害的笑容自从跟他翻脸后,就不曾挂在脸上过。此刻,我僵着的脸大概很难看,想勉强笑一笑都觉得有困难。
“一个月又二十二天,尊重你的意思,我没出现在你家门口,但是在路上遇见你,可就不能怪我。”卢永霖致命的笑容,欢欣中带着疲惫。
也不知为什么,见着他,总觉得有些不舒服。是讨厌他吗?又不像,但是那种摇摇欲坠的晕眩,真实得让我隐隐作呕。
“去哪里?我送你。”他打开车门,示意我上车。
我摇摇头。
“我恨安全带。”这个理由很莫名其妙,但我不管。
“那我陪你走路。”他关上车门,快步地追上默默无语、迳自向前的我。
我先是步伐快速,有意将他抛开,后来又因为受困于体力,不由自主地缓了下来,当然也只能任由他阴魂不散地跟着。
不对劲!我有了警觉:我的身体相当不舒服,阳光从来没有这么刺眼过,我也不可能才晒了几分钟太阳就晕成这样,这是怎么回事?
卢永霖跟着我走进一家书店,我开始了例行的扫街活动,顺便躲躲太阳,看看能不能遏止这种晕眩感,转移一下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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