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摊开支票,在上面亲了好几下,“你看看,十、百、千、万……这么多个零,我都快数不清了。”他目不转眼盯着支票,“说来,这有一半也要归功于你,我早就看出你是聪明人,一定会选择这个答案。”
突然,嘶的一声,一把锋利的水果刀将沈云龙面前的支票一切两半。
气氛急转直下,沈云龙惊骇地望着手持利刃的俞晴,那鲜红的血仿佛像是刚爆发的滚滚岩浆。
“你疯了吗?你想做什么?”她眼里传来的肃杀气息让他不觉寒毛直竖,瞳孔进发出的恨意,让他不禁连连退后了好几步。
俞晴步步紧跟,手上高举刀子。“你不是要答案吗?这才是我真正的答案。”替自己除害,也替雷家除害。如果不是他最后这步棋走得太绝,她还担心鼓不起勇气抽刀。
“你……你不要乱来呀!你的手在流血,我先带你去医院吧!”他才刚拿到一笔钜款,好日子才要开始,他还不想死啊!
“痛?”俞晴噙着泪冷笑,“你只看见我手上的血,你可知道我和霆霄的心里也在淌血?”
这个女人疯了,一定是疯了!行为怪异、语无伦次,他之前怎么一点都没察觉到她神经不正常呢?
沈云龙贴着墙壁缓缓往旁边移动,视线须臾不敢稍离那把闪着血光的刀。
“你可……可要考虑清楚,杀人……是要偿命的。大厦管理员和雷霆霄都知道你来过这里,你逃不掉的。”他提醒她好拖延时间。
“我一点也不打算逃,我要跟你同归于尽。”俞晴义无反顾,“你要我离开雷霆霄已经是在威胁我的生命,还让他误解我、痛恨我,那跟杀了我又有什么两样?一个死人哪里还会在乎什么偿命、法治?”说罢,她挥刀向沈云龙刺去。
“不要——”
按理沈云龙是个大男人,怎么说也不该敌不过一个女子,怎奈事出突然,恶人无胆,看到刀光血影双腿已软了下来;加上愤怒的俞晴视死如归的决心,让她的力道超乎平常。
沈云龙直觉地一闪,朝他心脏挥去的第一刀重重地划过左手腕;霎时,鲜红的血喷洒而出。
“救命啊!”他痛得闭上双眼,大声呼救。
俞晴瞠目倒抽了一口冷气。
血,洒在白色的墙上、滴在大理石的地板上显得触目心惊。那画面让恨意满满的俞晴也不禁萌生惧意,她没想到杀人会是这么可怖的感觉,不知道目睹一个人血溅当场是这么地惊心动魄。
在她迟疑的片刻,沈云龙乘隙起身往浴室爬去。
然而,她眼前掠过雷霆霄方才痛心疾首的表情。
不!她不能手软,对这种人她不该手软;何况,事已至此,就算她就此收手,沈云龙也不会放过她和雷霆霄的。
她紧随到浴室门外,欲给沈云龙致命的最后一刀。
当结局再没有任何转园余地之际,雷霆霄惊悸的呼唤犹如平地一声雷。
“晴!”
俞晴的手僵在半空中,她错愕的偏过头去。
沈云龙见此好机会,连忙伸长手拾起浴室墙角的一瓶盐酸,慌乱地除去瓶盖,猛力朝俞晴的脸部泼去。
“不——”雷霆霄的惊叫声响彻了整栋屋子。
针扎火烧般的痛楚遍布俞晴脸上,她甚至痛得无力发出声音。她看到雷霆霄惊慌失措的抱着她,却觉得自己的身体仍然在不断的往下坠,仿佛一朵离了枝的花朵,在半空中纷飞飘零。
★★★
“医生,她现在怎么样了?”
自俞晴被推进手术室,雷霆霄就一直面无表情的呆坐着;反倒是闻讯赶来的雷霆轩和殷彩虹,宛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难安,不停来回踱步。
在经过手术之后,带领全国一流整型大夫的主治医生邢秉志推开手术室的门。他取下口罩,视线停留在雷霆霄身上。
“目前病人的情况暂时算是稳住了。”
“什么叫作暂时?”雷霆轩听出其中症结。
刑秉志清了清嗓子,思忖着该如何描述病人的状况。
“俞小姐身体虽然比较虚,但各方面还算正常,可是她脸上受伤的部分很可能无法恢复了。”
雷霆霄闻言依旧不语,兀自将脸埋进手掌心。
“什么意思?什么叫无法恢复,你们不是一流的外科医生吗?连这点伤都医不好,算哪门子名医?”殷彩虹挺着大肚子抗议。
“彩虹!”雷霆轩频频对殷彩虹使眼色,一面向医生提出质疑:“难道以后也无法再动手术复元了吗?”
“其实,我们几个医师也感到不解。”刑秉志直言无讳,“照常理来说,雷先生急救得当,送医的速度又极快,一般家用的盐酸应该不足以造成这么严重的伤害;奇怪的是,俞小姐脸上的肌肤异常脆弱,细胞的代谢能力虽然很强,但是组织的新旧程度却有明显的差距。有些地方,甚至有着我们也难以辨识的疤痕。除非另有高人,否则以当今外科手术的能力,我们所做的已经是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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