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一再逼问之下,他终于‘俯首认罪’了;他承认接近我,是因为我的好朋友。”
“又是你的好朋友?”
“很好笑的巧合是不是?”季羽阳又从服务生的盘子里拿了一杯酒。
“的确。”凌业亚深表赞同,不过,他可不敢笑出来。
看着她自嘲的笑容,竟让他有着莫名的心疼,好想好好将她拥在怀里,用他的温柔抚去她眼里的轻愁。
“他在迎新舞会上第一眼就注意到我的好朋友了,只不过她的个性非常内向,要是没有我陪,她根本不敢一个人和男生出去玩。”
“所以他每次都拿你当借口,说要请你出去玩,其实是想邀请他心仪的女孩出来?”
“没错,那时我还觉得他很体贴又细心,连我的朋友都注意到了。”
“真是烂人一个!”这次换凌业亚骂人了。
最烂的男人也不过如此,不敢明白地表达自己的爱慕,反而躲在女人的身后,这种“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方法,算是所有泡妞手法中最下三滥的一种,姑且不管成效如何,这方法肯定会伤了身边无辜的人的心。
“的确。”季羽阳吸吸鼻子。
眼前的男人不问原因地与她站在同一阵线,甚至感同身受地回应,让她如死灰般的心情缓缓流过一道暖流。
“那两人后来怎么样了?”
“当然是在一起了。原来我的好朋友也心仪他很久了,只不过不知道对方的心意而不敢贸然表白。唉,女人的友情是很脆弱的,为了一个男人,我们两人多年的友谊就此告吹,之后的三年,连在路上相遇,她还会故意别开脸不敢看我,想想真是不胜欷歔。”
“一个是害羞得不敢采取行动;一个是内向得几乎没有主见,我看这两个人就算在一起也不会有好结果的,放心好了。”凌业亚一迳要错待她的人好看,就算嘴上“讨伐”一下他也高兴,忘了这根本不关他的事,他只是个听故事的人罢了。
“我才不管那些,我气的是他为甚么不一开始就说清楚,为甚么要让我的心有着期待后,再在我满心欢喜的心上狠狠地捅上一刀。”
“这世上不敢承担责任的懦夫是很多的。”
“害我难过得只好从课业上寻求慰藉,不是我自夸,剩下的大学三年我可是奖学金彷上的常客。”
“又是‘化悲愤骂力量’?”
“没错。”
“还好你没有‘因噎废食’地发誓从此不交朋友,免得她们老是抢了你的男朋友。”
“你怎么知道没有?”季羽阳反问。
听了这话的凌业亚,突然觉得自己也需要一杯酒压压惊。
沉浸在自己伤心事的季羽阳,还有想从她的故事理出点头绪的凌业亚,一时间沉默了。
“其实,你也不用太难过,才不过两次不愉快的经验,忘了它吧!人生的路还长得很。”
“是啊,我也是这么安慰自己的,想想国父得经过十次革命才成功推翻满清政府,我‘小小’的几次失恋又有甚么了不起的?再接再厉就行。”
“好,有志气!冲你这句话,就值得干一杯。”
“好,舍命陪君子。”
“甚么‘舍命陪君子’,这杯酒里又没有毒,喝了根本不会有事。”
“有甚么关系,你没听人说过吗?‘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
“死?谁要死了?喂,你可千万不能去自杀啊!”凌业亚紧张了。
“自杀?谁会去自杀?我可是很怕痛的。”季羽阳白了他一眼。
“那就好。”他松了口气。“那你为甚么说那种话?”
“从明天起,我决定要为自己而活,今晚就是来告别以前的‘悲情’,重新出发的!今后我再也不会爱上任何人,只爱自己,因为只有自己永远不会背叛我。”
“的确,人是该为自己而活,起码活得快乐、活得自在。”凌业亚赞同之余心里竟不自主地揣测,她到底经历过多少次悲怆的爱情,才有这种几乎自绝的领唔?
“可惜我领悟得太晚了,啊-─多么痛的领悟,你曾是我全部……”季羽阳到后来,竟自顾自地唱起歌来了。
还好舞会里的气氛正处于高潮,所有宾客的眼光全集中在曾定中那对准夫妻身上--硬要他们应观众要求做出一连串亲密却又带点色情的动作,好为明天的婚礼“事先预演”一番。季羽阳的小小失态,并没有引起太多的注意。
“你怎么了?喂,你可别吓我!”凌业亚手足无措地看着情绪失控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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