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她不要他离开呀!
锺衍看到她求救的眼神,於是紧握著门把不肯走。
「小伙子,你就让那对可怜的父母和她单独谈谈吧,他们谈完之後,马上就让你看著她,不会再强迫你离开她了。」院长安抚道。任谁都看得出这两个孩子多为对方伤神。
锺衍总算听了院长的话,但一双眼还是忍不住的直飘向她,直到门被关上。
空气像在瞬间凝住了。黎父不知该如何开口跟她说话,黎母则哭了起来。
终於,黎父开了口,「你恨我们吧?以盼。」
也许曾经恨过,但她现下已释然,毕竟他们也提供了她不虞匮乏的生活,不也尽了为人父母最基本的责任了?
「以盼,这麽多年没见,我知道你一直躲著我们,但如今已事过境迁了,你还不能原谅我们吗?」黎父搂著妻子的肩,难过的说。
她依然是不言不语,眼神直盯著前方,神魂像是飘到了很远。
黎父重重的叹了口气。「不管你怎么恨我们,我们还是决定让你去美国动手术。」
黎以盼原本漠然的眼神突然变得愤怒。她对之前的事情释然,并不代表她同意让他们左右她的决定。
不知从哪里来的气力,她突然拔下口鼻上的氧气罩。「我的生死,我自己决定!」这句话几乎用尽她全身的力量。
黎母哀求的拉住她的手臂,哭得好不伤心。「以盼,妈妈求求你,答应吧!我们都在等你回家来啊!」
多么可笑!他们不管死活的让她一个人活到二十二岁,现在却又说他们都致开怀抱等著她回去?现下她倒变成坏人了。
「我还有家吗?」她极尽嘲讽的说。想起她那久未谋面的一对弟妹,她的心又阵阵抽痛起来。都是同样父母所生的孩子,一个在地狱里自生自灭,两个生活在快乐天堂,教她怎么能平衡?
「你怎么可以用这种口气对你妈说话?」黎父大怒。(织梦录入)
「你又怎么能对我大吼大叫,指责我该怎麽做?你们是最没有资格的人!」黎以盼的呼吸开始急促,心跳狂乱得让她控制不住。
原来她还没原谅他们,她一直以为自己心胸宽大到足以释放这些不堪的回忆,但事实证明她做不到,她的心眼太小了。
不过,她现在谁也不要,她只要锺衍……
***
黎以盼的情况更糟了,大批医护人员进入加护病房施以急救,她一直呈现昏迷状态。
院长说,现在只要让她的情绪受到一点波动,都有可能让她发病。
锺衍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焦虑的用手猛爬著头发。
他不该丢下她和她父母独处的,他明明看到她那求救的眼神,怎麽狠得下心抛下她?这疏失使他差点失了她啊!
「阿衍。」有人拍他的肩叫他,将他从自责的情绪中拉回。
见到好友们,累积多日的压力和痛苦立刻爆发,让他红了眼眶。
锺衍没戴眼镜、没梳理死板的发型、下巴满是胡碴的颓废样,让他们感到震惊不已,尤其他那憔悴的模样,简直像一个礼拜没睡觉似的。
「怎么回事?你别吓我们啊!」苍阆握握他的肩,冷静地问。
「她……」他哽咽得说不出话。
「她?谁?你的助理?」
还能有谁?这三、四年来,能让锺衍谈到的只有黎以盼。
「她怎麽了?死了吗?」
吉尔原是想藉著说笑来缓和僵硬的气氛,却没想到锺衍会有那麽大的反应。
「你别诅咒她,她不会死、不会死的!」他大吼,然後口里不断重复著同一句话,彷佛只要他不停地说,他所担心的事就不会发生。
三个人都震住了。原来那个叫黎以盼的女孩对锺衍竟有这样强大的影响力!他们都知道锺衍从不大声说话的,遑论大吼,而他今天竟然变了!
「阿衍,我只是开玩笑的,你别紧张,她当然不会……」吉尔极力安抚,不敢再说那个「死」字。
「对,她不会死的,她那么年轻,那么美好,怎麽可能会死?」他自言自语了一阵,然後像是受到自己的话安慰似的笑了起来。「对吧?她怎麽可能死?」他抬头看著好友,想得到他们相同的保证。
「阿衍,你冷静点,你已经失去理智了。」姚冀看不过去的拍拍他。
姚冀是心理医生,他知道有些人受到太大的打击时会暂时失去理智,如果不早点将他从哀恸中拉回来,他真的会崩溃。
锺衍被他这麽一摇,神志是稍微恢复一些了,却又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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