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十五岁开始,就是由衣仲在照顾我,而现在我们则是分层而居,彼此门户不通,衣仲只不过常到楼下帮我打点琐事,这样有哪里不妥?”庄梦蝶眨着大眼困惑地问。
“是是是,你说妥当就妥当吧!只不过,你当初说是为了自立,才千里迢迢离开家乡来到台北就学,结果呢?生活起居还不是让那家伙一手包办。”韩玖菲疑问道。
“我也曾要求过衣仲,要他不要跟过来。”庄梦蝶挑高柳眉说。
“没威严的大小姐。”韩玖菲下了结论。
“怎么突然这么说?”庄梦蝶侧头,一脸不解。
“你说不准跟,结果他还不是黏得紧紧的?这表示你说的话,对他没有任何约束力嘛!”韩玖菲耸肩。
“我也吓了一跳。”庄梦蝶回忆着,“当时我的确是一个人搭上飞机的,只是没想到来到新住处,打开门一瞧,衣仲竟然已经把屋里收拾得干干净净,还坐在沙发上等我。”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他不跟上来,你大概活不过这四年。”韩玖菲了解的点点头笑说。
“为什么?”
“离你家最近的超市是哪一家?米酒一瓶多少钱?本校学费限定在哪一家银行缴?停电时该做什么紧急处置?健保卡用完去哪里换新的?返乡的机票怎么订?台北市公车票多少?”
韩玖菲一口气丢了一堆问题出来,然后瞄了一眼满脸问号的庄梦蝶,双手一摊,“这些你不知道,对吗?”
庄梦蝶理所当然的点点头,一点也不心虚,“我不需要知道呀!他会帮我处理得妥妥当当的。”
“唉,没常识也该有个限度。”韩玖菲不禁摇头叹息。
“衣仲常常夸我聪明,你怎么会说我没有常识呢?”庄梦蝶扬起一抹足以征服任何人的浅笑,得意的说。
“有因必有果。”就是因为庄梦蝶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缺乏常识,而最该“指点”她的管衣仲也帮凶当得很快乐,所以庄梦蝶才会成为常识白痴。
韩玖菲不禁感叹,连公车或计程车都没坐过的庄梦蝶,日后该如何独自生活?
“你的意思是?”庄梦蝶拨了拨头发,困惑地问。
“反正下个月毕业考一完,紧接着就是毕业典礼,然后你就要出国依亲,我也不必再担心了。”
“我不想离开台湾。”庄梦蝶有些无奈地说。
“令尊令堂都在英国,他们想把你留在身边,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他们只是要我过去帮忙公司的事业。”庄梦蝶露出不悦神色,看得韩玖菲一愣。
“怎么了?你上了四年的财经课程,去英国正好学以致用,不是很好吗?”
韩玖菲对庄梦蝶的第一印象:纤细柔弱,靠父母庇荫生活的富家千金。当时,她一度认为庄梦蝶是“走后门”入学的,直到第一学期总成绩公布,庄梦蝶以高分拿下系上第一名奖学金后,她的想法才有所改变。
庄梦蝶吞吞吐吐地回答:“我很乐意减轻父母重担,只是……说不定要好几年才能回来……”
“喔,你会想我呀?”韩玖菲接口道。
“我当然会想念玖菲。”
“只不过更想念管衣仲而已!”韩玖菲促狭地接口。
“衣仲说他要留在台湾,不陪我到英国。”庄梦蝶伤心地说。
明知自己马上就要踏出校门,可以独立自主了,然而只要想起管衣仲不能再待在她身边,庄梦蝶便会郁郁寡欢,难展笑颜。
“不谈这些伤感的事了,明天是你的生日,怎么都没见你发邀请函,难道今年不开生日宴会了吗?”韩玖菲试图转移话题。
“今年……我没有心情举办宴会。”庄梦蝶幽幽地说。
“那是说,今年只有你跟管衣仲两个人庆祝?”韩玖菲捉弄的问。
闻言,庄梦蝶更加忧郁,“衣仲明天不在家。”
“这种大日子,他会不在?每年的这一天,他都会摆出一副终极保镖的架势,驱逐围绕在你身边的男人,今年竟然缺席?”韩玖菲不可思议地喊。
“他要去机场接人。”庄梦蝶冷冷地说。
“哪个大人物能让管衣仲无视你的生日?”韩玖菲不敢置信地问。
“父亲为我安排的……未婚夫。”庄梦蝶淡淡地说。
☆☆☆
这座豪华大厦,位于市中心地价最昂贵的地段,不仅拥有廿四小时警卫驻守,还拥有地下温水游泳池及各项休闲设备,以及享有严格控管的中央空调,而周围尚有小花园供住户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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