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忠臣……”
“啊?”他从沉思中被我拉出来。“什么事?”
“我才要问你什么事哩!”我说。
“什么什么事?”他摸不着头绪地问。
“坦白说,你生气了?”我大刺刺,单刀直入地问。
“有吗?”他反问。奇怪了,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自首无罪,坦白从宽,隐瞒从严。你生我的气,就说啊!我们可能拿出来大吵大闹,憋在心里,你不爽快,我也不爽快,会得内伤的,知不知道?”我“生气”地说,说完了才觉得自己好像边打人边喊救命。
“我?干嘛生你的气?为了那一张表?别那么好笑好不好?你还真天真!”
“那你干嘛不讲话?拽个二五八万的样子!”我说。
“我的社长宝座似乎被抢了,教我怎么立刻反应过来?”他说。
“你是说钟尚珍?”
他点点头。
我看了,立刻大放厥辞地替副社长抱怨了起来。“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自己迟到了,人家好心帮你主持会议,你不知感恩就算了,还用这种眼光,这种要不得的心态看人家?你有没有良心?”
被我这样指着鼻子骂,他竟然还笑得出来。不过我对那个笑很反感,好像有看戏的意味。
我骂得那么认真,那么起劲,而他居然无动于衷地对我“看戏”?
“你笑我?”我斜着眼问。
“有吗?”他还在笑。
“有,你笑我!笑我天真无知!”我绞尽脑汁才想出自己揣摩他的想法而得到的这四个字。
“你觉得不对吗?”
“不是不对,你应该告诉我‘天真’在哪里,‘无知’在哪里,好让我心服口服。”
他却神秘兮兮地回答,“等你以后受害了就知道,有些智慧,”他敲敲脑袋,说:“是要用血泪去交换,用生命去体验,了解吗?”
“不了,不说算了,自以为是的家伙。”我不打算理他了,抱着我手中的文件大步迈出去。
他追上来,“等等。”
“还有什么事?”我忽然停下来,害他差点煞不了车撞上来。“社长大人。”
“你今天帮了我那么多忙,我该谢谢你才对。”
“喔!我心领了,感谢你没把我当成‘篡位者’一并处理。”
“赏个脸,我请吃午餐。”
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想看出他的脸上有没有色色的企图。
“还有我老妹啦!你别担心。”他一眼就看出我心里有啥鬼了。
事实上,我从早上出门至今,肚子里还没任何进帐。更糟的是,匆匆忙忙地出门(又睡过头了,最后是老爸率领一批叔叔在我门口唱军歌才把我吵醒的。我们父女就是怪成一个样——永远有惊人之举。),忘了带钱。
本来想去捡一块钱打电话给米瑟夫求救的。
可是!嘿嘿!现在可以冠免堂皇地吃人家的了。
反正还有他老妹,就算会传出什么流言,应该也可保留三分了。
于是,我难得爽快地点头了。
一路上,我还不忘抱着怀疑的态度询问。“认识你那么久了,第一次知道你有老妹……不是骗我的吧?”
“她在国外念书……”我发现,这时戴忠臣已有些欲言又止了。
“别告诉我她们放暑假了,否则我会很怨自己当初居然没有力争出国念书……”我夸张地说。
戴忠臣摇摇头,他把双手往后拉了拉,抱着头故作轻松道:“她这丫头,问题可多了。”
问题?我偏着头,不解地追问:“什么问题?”心想,这世上还有比我更有“问题”的怪丫头吗?
跟着老爸和米瑟夫,我也算看过不少光怪陆离的现象了,其中也不乏别人眼中的问题少年和问题少女。对于所谓的问题嘛,我应当可以见怪不怪了。
他犹豫了一会儿,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
大概听见“问题”这两个字,我就已经很有亲切感地将他老妹划入我的“同类”了。
我兴致一来,便不放弃地捶着他追问:“说啦!我实在想见识见识,到底是什么‘问题’,可以把你这个‘幽默王子’变成‘忧愁王子’?你不是一向最有办法对付各种疑难杂症的吗?你老妹比我更难缠吗?”我一叠声地问着。
他兴味浓厚地看了我一眼,露出那种“你很难应付”的艰难表情,说:“恐怕有得比。”
“真的啊?”我想,我可能脑筋有点问题,听到他这样说,竟然兴奋得差点没跳起来:“她玩的东西可比我精彩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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