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醒来就知道了,急什么!”
夏侯青阳耳边听到一男一女的对话,四周盈满清雅的花香,极是舒服。
“你看,这不是醒了吗。”一个女子的声音问道:“现在觉得怎么样?”
“爸!你……拿公司的钱去护盘?”子华瞠目结舌的说,一种不祥的感觉笼罩着他。事情,严重了。
“护盘基金介入,我以为行情很快就可以稳住,谁知道一直无量下杀……根本没底线……”
“挪用公款是要坐牢的……”少帆几乎是无意识的说。
于大中慢慢的说明他如何虚开发票、挪用公款,少帆只觉得一阵冷麻从脚底向上延伸至头皮。
这实在令人难以置信,从报表看到的加上父亲说的,于家根本只剩个空壳子,将要面临的不只是牢狱之灾,还有公司两三百名员工的安置、债务的处理。虽然这些事情还没提到,但是他已经先预测到了,他一直在这个圈子打转,虽然不曾参与经营,却也看多了这类的讯息。
为什么公司出了这种状况,他却现在才知道?
“爸,你怎么这么糊涂……”子华叫了起来。
“小声点,想让你母亲知道吗?”于大中有些气急,一张胖脸胀得红通通的。“你们俩还好意思说,各玩各的,谁来帮过我?啊?我要张罗订单,张罗生产线,帐务……你们俩谁替我分忧解劳过!”
“陈经理做得很好啊,还有财务部的李副理……你应该把权力下放给有能力的人……”少帆说。
“他毕竟是外人。”
“企业是全部股东的,分什么自己人和外人。”子华说。
“好了,你们俩别你一句我一句的,要是真的这么行,为什么当初丢给我一个人?”
“现在怎么办?”子华问。
“我要是知道怎么办,还用得着找你们来商量。”
“最糟的情况是什么?”子华问,想知道事情到底有多糟。“宣布破产吗?”
“不行!”于大中斩钉截铁的说。“不能宣布破产,这是我一手建立起来的企业,绝对不能倒!”
少帆摊在椅子上,脑子却已经转过上百圈了,想用最快的时间理出个头绪。
“……那该怎么办?”少帆低头寻思。他的那些存款放在自己的户头似乎让自己是个富翁,可是放在这个亏损的大洞中根本是杯水车薪。
“现在只能指望奇迹出现,我最近投入的一笔钱,如果行情近期反转了……那事情也就有转机了。”他说,炒作股票变成了押涨跌的赌局。
“员工的薪水……”少帆沉稳的问。
“这……”于大中犹疑了一会儿,他也没把握付薪水到底够不够。
“把股票卖掉?”子华说。
“你疯了!”这次换于大中叫起来。
“这样不好,释出股票反而让股价跌得更惨……必须另外想办法……”少帆沉稳的说。
于大中不再说话,因为他一点主意也没有。
他看着书桌上水晶雕成的蟾蛉,据风水师的说法,那能为他带来财运。
“你们俩都回公司来吧,看能不能撑到事情曝光前……把漏洞尽量补起来……”
???
于家兄弟同时进驻公司,大部分人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熟悉于家的人以为干大中终于说服了兄弟俩为家族企业效力。不过,少帆是个吊儿啷当的公子哥,从没正经干过什么事,还闹了件丑闻;而子华虽然处世沉稳,但是学的却是资讯,软体开发才是他的拿手好戏。这两人进驻公司纯粹是于大中不信任外人所导致的结果,至于能起什么作用,连公司主管阶级的同仁也持保留态度。
于大中每天安排公司主管开会,少帆将重点着重在公司的出货、应收付帐款、订单、厂商,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了解公司的全部状况,因为万一最糟的情况发生,那……公司还有没有重整的价值?
但是他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因为,那表示父亲必须面临坐牢的命运,他必须在事情曝光之前尽全力补救。
子华虽然对企业的经营外行,但他却是最好的执行者。一边做一边学,夜里经常和少帆一起讨论公事,两人几乎到了不眠不休的地步。
于妈妈对于兄弟俩同时回到公司显得非常高兴,这是她最想看到的;子华不再见外,少帆也不再漫不经心。
忙碌到了某种程度是食不知味的,不是味觉退化而是根本没把心放在食物上。晚餐桌边,于家兄弟仍在讨论公事,于大中应酬不在。
“公司这么忙啊,专心吃饭嘛,吃完再商量。”于太太慢条斯理的说,分别帮两人夹了些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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