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别乱说,巧蔾一定还活着,如果她死了,我们一定会有感觉的,不是吗?”
不会死的!巧蔾……你一定还活着对不对!
没想到她笑得那么开心,笑得那么灿烂的早晨,竟是她们所见的最后一面。
“大姊,别自欺欺人了,山上那么冷,湖水那么冰,而且又好几百年没人去过,二
姊……”花巧茜哽咽地说不下去了。
“他们找不到她的尸体不是吗?所以巧蔾一定还活着!”
巧蔾,如果你还活着就快回来,快回来啊!
花巧蔓望着巧蔾栽培的郁金香,伤心地缅怀着。
这花儿依旧,人事却已全非!
巧蔾!你听见了吗?
花巧蔾的心突然间跳得好急。今晚不知怎么了,她彻夜难眠,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大
半夜,仍为这股莫名的心慌迟迟无法入睡。
既然睡不着,躺在床上也没用,不如起来走走。
今天好象满冷的,花巧蔾低头看看身上的睡衣,考量着要不要着襦裙……算了!反
正半夜时分不会有人看到的。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加件袍子好了。
这件紫色绣花的袍子她真喜欢,夫人对她真是不错,三天两头送她衣服,送她布的,
她现在在崔家是锦衣玉食,活像个千金小姐。
尤其是布,老夫人可能是觉得家里的布太多,怕用不完,几乎每天都会差人送些绫
罗绸缎给她,深怕她做衣服的速度太快,布会不够用!
花巧蔾慢慢散步到中庭的花圃,好笑地坐在石头上。
这样也好,自从易盼奴救了她以后,她就一直想回报,改天就请人帮她把布运回花
家,算是她对花家的谢意。
这大概叫借花献佛吧!
“呻……”呻吟声不断传来,好象动物踏入陷阱时发出的哀鸣声。
花巧蔾起身四处张望,慢慢地靠近房子,不知不觉上了走廊,一间一间地仔细听着,
想找出声音的来源。
这间没有,这间也不是,是这间!花巧蔾轻轻敲了敲,可是没有回答。
她想进去探个究竟,可是又不敢贸然冲进去,深怕失礼。但这人的呻吟声听来很痛
苦。
这怎么办?
花巧棻来来回回走着。管他的,反正失礼的事做多了,也不在乎多这一桩啦!
“我……我进来了。”她低低地喊着,明知没有人会回答她,她还是意思意思一下。
这摆饰好眼熟,香几、茶几、卧榻,那么那边就有一张——床啰!真的……
花巧蔾把视线移到另一边,果然看见崔冷不安地低哮着。
他和她一样也会作噩梦啊!
巧蔾移到床前,居高临下看着他,好重的酒味,她用手搧着风,希望能把崔冷满身
酒味冲淡点。
崔冷的手一直捂着面具,好象噩梦是因它而起。花巧蔾坐在床沿温柔地望着他的睡
容,这时的他是安详的,是不具侵略性的温文书生。
不过,他连睡觉也戴面具吗?这片伤痕真的伤他很深吗?
花巧蔾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替他不舍,替他难过。他是如此狂妄自大的人啊!
想着……
她想看这片伤他至深的烙痕,她试探地伸出手握着他紧抓面具的手,几乎是立刻的,
崔冷一接触她温暖的手,马上变得安静,不再低咆。
幸好他没醒来,花巧蔾悄悄地吁了一大口气,犹豫地伸出另外一只手,她慢慢将那
已经松脱的面具轻轻拿起来放在一旁……
真的很严重。
他的左脸颊从嘴唇以上烧毁得很严重,几乎是变形了,很狰狞也很恐怖,像是一片
拼凑不好的皮肤放在这里。
她的确把崔冷的伤估计得太轻微了……
可怜的崔冷,就因为这样而丧失了爱人的能力了吗?
她为他难过,更有不舍。她为什么会为他难过呢?突地,她自问。难道……她喜欢
上冷酷无情的崔冷?
花巧蔾怜惜地把手轻轻贴在他烫红的脸颊上,希望她的温柔能抚平他的伤痛。
崔冷的眼睛突然睁开,他看到巧蔾眼底的温柔,也感觉到她放在他脸上的手。
“谁准你这么做?”崔冷半瞇着眼睛,坐起身愤怒地吼着,当他看到放在床上的面
具时,左半边的脸简直就像邪魔般纠结着。“谁叫你把我的面具拿下来的!”
花巧蔾转身想走,却被崔冷抓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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