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阵不太文雅、不大也不小,但具有暗示性的声音正从尚婕旻的肚子里传出来。她不好意思地摸摸肚子,垂下头。
邵尘渊饶富余兴地一笑,挺认命地站了起来。
“真歹命啊!才刚一下飞机赶来这里,却又要马上进厨房煮饭烧菜?唉!男人真命苦唷!”他自怜地叹道。
“少废话,快点!”
“是,老婆大人!”
他们相视而笑。
忽地,铁门被粗鲁地推开,又被火爆地关上;冷冰心惨白着一张脸,像阵风般的卷进客厅,撞见客厅里的人,咬了咬牙,什幺话也没说便往房里跑去。
“冰心?你怎幺了?脸色好差啊,生病了吗?”尚婕旻一看见冷冰心苍白的脸色,在冷冰心进房门前急忙抓住她的手询问。
“我很好,只是突然觉得有点累。”冷冰心背向她,匆忙回答。
“你骗我!一定发生了什幺事,告诉我。”尚婕旻扳过冷冰心的身子,抓住她的手臂。
冷冰心闭上双眼,“我真的很好,我只是需要休息而已。”
她缓缓睁开双眼,尚婕旻焦急的脸孔完整地映人她如夜黑般的眸底。
尚婕旻摇摇头,完全不相信冷冰心所说的答复。“你说谎!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幺事?你的脸色怎会这幺苍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们去看医生……”
“闭嘴!”冷冰心大吼一声,打断了尚婕旻慌乱无次的话语。
她这一吼,两个人立即都呆了。
“对不起!”
冷冰心道完歉,挣开尚婕旻的手,摇晃着奔进自己的房中,“砰”的一声,将尚婕旻拒于门外。
尚婕旻好久才回过神,肩上多了双温暖、坚定的手。
“我们去外面吃吧。”邵尘渊柔声道。
“可是冰心……”她不放心的说。
“你放心她不会有事的。我想她现在一定最想拥有属于自己的独处空间,所以我们就不要再打扰她了,而且我们也可以买些东西回来给她吃啊。搞不好我们回来时,她又恢复成可以欺负我的冰心了啊!”他笑着安慰她。
“可……”
“别再可是啦!你的肚子已经又在抗议了咧!快走吧。
尚婕旻只有任由邵尘渊将她拉出去。
※※※※※
铁门开了又关,她知道这屋子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她顺着门板,慢慢的滑坐到地上。
她让自己任由黑暗包围着;空气中只听得到自己的急促呼吸声。
上帝!为什幺要这样折磨我?难道十六年的折磨还不够吗?
尚婕旻已经够“考验”我了,为什幺又还要派个楼贝芃来?
是嫌我不够惨吗?还是觉得我的韧性好?值得再继续接受折磨和考验?
十六年了!
每年的两个情人节,每次她都和婕旻两个人分别互送巧克力来度过的——因为她们都没有另一半。
十六年,三十二个情人节,互送了三十二次,吃了三十二次,一句“我爱你”她也同样在心底说了三十二次,就是没有一次说出口。
不是她不想,而是她无法也不能!
因为自己若还想要保有尚婕旻这个基本的朋友的话,自己就必须学会将所有的情感和爱情全部收藏起来,做个只有付出而没有收获的人;反之,则会落到一个既没有收获也不能再付出的下场。
而这个结果,就看自己的“决定”如何。
她突然想起了远在法国的穆岚思,一个和自己同病相怜的男人,一个可以倾吐所有话语和心事的人。
“岚思……”她低喃了一声。
然后她发现自己手背上有一滴水珠,接着愈来愈多,像是一串断了线的珍珠。
她,哭了——西餐厅内。
邵尘渊注意到尚婕旻的食物几乎都原封不动。“婕旻怎幺不吃呢?不合你的口味吗?”他关心地问。
尚婕旻摇摇头。“我实在是好担心冰心,她……”
尚婕旻的思绪回到了八年前的那晚——
“小考小疯、大考大疯、不考也疯!”这句话一直是尚在求学的学生们最常流传的一句话。
今天是礼拜六,恰巧也是大考大疯的日子,学校一考试完,整个校园内便显得冷冷清清;有的出去大疯,有的则因家住得近而回家度周末。
而今天正巧也是冷冰心满二十岁的生日。
“冰心,你把东酉收一收,待会儿我们搭两点的车回家。”尚婕旻提着刚整理好的小包包到客厅,她一出来便看见冷冰心躺在地板上翘着二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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