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32)

2025-03-04 评论

“晓月,你该长大了,老是像小孩子一样,对着人连名带姓喊,一点交际应酬都不懂,我怎么带你出去。”承先皱皱眉头,满口的不耐烦:“你先回家去吧。”

我不依的说:“你不多陪陪我吗?”

“这是正事,你别任性了!”见我拧了一下眉,承先妥协着说:“等我办完事情就去找你。”

在这场爱情里面,我们两个不停的互相妥协,他容忍我的任性,我容忍他的坏脾气,这种妥协到底是一种对爱情的智慧或是对自己的委屈?

承先跟着小朱一起出去,我望着他们离开画廊的身影,隐隐约约觉得承先变了。

他骂我市侩,但真正变的却是他;他渐渐世俗化,被一些喜欢他画风的人越捧越不可一世,一些批评却被他踢到一角不闻不问。

他的高傲跟桀惊不驯好像在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就像一张喜欢的唱片拼命跳针般,我觉得乱了几拍,什么都不对劲起来。

我交叉起手臂发呆,这才发现手臂上有个红色的痕迹没退,那是刚刚容楷元抓我时所留下来的,他抓得极用力,就像要把我抢过去似的,很痛,也很真实,好像提醒我这难堪的处境。画展经过一个月,虽然颇受参观者好评,但卖出的画不多,媒体亦没有多加注意;几个艺文杂志都是看在公关公司的面子上短篇带过,我对这样的反应有些失望。

没有名与利,怎么让我家里瞧得起承先?

小朱劝我:“这世上没有一步登天的事。”

一开始,我实在太天真了,以为只要开个画展,打开知名度后就会身价飙涨。但现实的社会依然需要一步步向上爬,跨出第一步只是开启了一条道路,走不走得下去还得靠个人的资质与努力。

承先跟我不同,并不在乎这些虚名,他每天跟新认识的艺文界人士来往,乐不思蜀,根本不关心自己画作的卖量。

我再迟钝也发现承先渐渐冷落我,一整天跑得不见人影,打任何电话都找不到他。

半个月后,我终于知道我跟承先的问题出在哪里,小朱对我通风报讯,承先跟一个画廊女老板过从甚密。

听到这个消息,我脑中一片空白,三、五分钟内,做不出任何反应,偏偏那天是我约容楷元吃饭的日子,我如梦游般的去赴了这个餐会,坐在容楷元面前,却难过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晓月,怎么啦?”

我不吃东西,容楷元也跟着不吃,只是关心的望着我。

“晓月,我听说你搬出家里,现在呢?你一个人生活?”

我默然,我离家到现在都两个月了,除了刚开始两个妹妹有来找我外,爸妈对我不闻不问,只知道他们封锁我的经济,我手边的存款渐渐用罄,其它的户头统统被冻结,现在是坐吃山空而已。

一文钱逼死一条好汉,老套,但是管用。

但家人那种冷淡的态度,让我一点也感受不到他们在乎我的出走,如果不在乎,又何必这样对付我?

“你不劝我回家?”

“你已经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判断能力,这是你的人生,外人哪有资格多说什么?”容楷元很理性的说,他总是用最民主、自由的态度支持我任何决定,不想嫁他就帮我取消婚约,我贸然离家出走也不骂我半句。

“不论要哭要笑都只能你一个人承受,我们干着急也没用。”

容楷元微笑着说他会心疼我,我脸红了一下,不敢回答他。

心情好过一些,微笑的吃完一顿饭,我决定回画廊兴师问罪。

这趟扑了个空,小朱告诉我承先不在,他去参加几个画家办的聚会,于是我坐在画廊当中等他。

东篱的夜晚很安静,大半个画廊都是用落地玻璃围绕着,反射灯里里外外地打着内外墙,画廊里安静无声,甚至可以听到我跟小朱呼吸的声音。

“小朱,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去吗?”

小朱埋首在文件当中,专心地写着下一份文宣,最近她对于经营承先的画好像经营出兴趣了,一份份文宣、公关稿都出自她的手。

“我出身孤儿院,我没有家。”她声音淡然。

“这也好,没有家人,还少一些人管手管脚。”我试图安慰她。

小朱呼出一口气,说是叹息又不像。

“其中苦处不足为外人道,孤苦无依,受伤时哭天抢地也不会有父母哄,只有努力两字是我的最佳帮手。”

“你可以有今天的成绩,算是小有所成。”

小朱今日好歹也是个画廊经理,周旋在顾客之间,态度雍容大方,看不出出身贫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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