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了一下白眼,虽然不太想去沾那些珠光宝气的东西,但想想也没地方去,只好说:“好吧,反正台北也没什么好玩的地方。”
我刚回答完,母亲就转头。
“楷元,下午有没有事?一起去吧。”
唉啊!我居然忘了旁边还有一个容楷元,有了这个跟屁虫,我宁可早一点回家睡觉。
“下午总经理想找我见个面,沟通一下台北公司的工作。”他恭敬的说,这句话让我松了一口气。
偏偏母亲却说:“不要紧,跟总经理见面每天都有机会,在街上碰到可不是这么容易的。”
说着,母亲拿出手机来,打了一通电话,讲不到三句话便看她展霹笑颜。
挂上电话之后,她笑咪咪的对容楷元说:“我已经跟海蓝说你下午要陪我们,不能回去跟他会面,海蓝说没关系,叫你慢慢陪我们逛,不用急着回公司。”
拜托!表哥怎么可能对他敬爱的阿姨说不?
我在心里面暗暗叫苦,看来这容楷元是注定当我们的跟班了。这倒好,听说有些不争气的男人,入赘后专门跟在老婆身旁提袋子,他可以当作职前训练。
珠宝店离沈香亭不适,母亲提议饭后散步一下,我没有反对。
母亲走得极慢,所以我跟容楷元并肩走在前面,母亲在后面慢慢的踱步。
站在他身边,我侧眼看他,斯文俊秀的长相、高不可攀的学历,加上任职于知名企业,怎么看也不是一个需要攀附权贵的人。
其实他看起来不讨人厌,甚至可以说是一个英俊的男人,我并没有粗心到忽略街上女子投射过来的眼光。
但我实在很讨厌这般被父母一次次设计,跟他们喜欢的人硬凑成一对。
爸妈老是嚷嚷着说:晓月,这是为了你好。
但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那也只有他们知道了。每次他们如此费心的帮我安排相亲,我的心情就有好几天陷入低潮当中。
胡思乱想着是不是爸妈不要我了,是不是觉得一个二十六岁的女儿嫁不出去很可怜?
女人是不是一定要有个男人才能衬托出自己的身价?
唉!愈想心愈烦。爸妈是疼我没错,可是他们却很难碰触到我心深处的那个角落。
我不知不觉的叹了一口气。
“晓月,在烦恼什么?”
他叫我名字?
我惊讶的抬起头来看容楷元,好久没有朋友喊我的名字了,连至亲好友都称我大小姐(8),时间久了,我都不知道我的名字喊起来可以如此温柔。
“晓月,晓风残月,这名字满美的。”
“才不呢!一听就知道懒得花脑筋,拿现成东西混充一下。”我反驳。
他笑,“有什么关系,人美就成了。”
“人美就行了?你的口气跟我爸一模一样。”我扁扁嘴,若不是尊重父亲,我早就改名字去了。
他的笑容看起来很宽容,在我眼中居然近似父亲看母亲的神色。
他说:“能跟令尊相像,是我的荣幸。”
这句话听起来十足谄媚;父亲又不在眼前,他对着我说这种奉承的话干嘛?
我又转过头去不理他。
我的脾气是有点别扭的,喜欢人家顺着我,可是如果对方太过于谄媚、狗腿的话,又会不高兴的把人一脚踢开,觉得他侮辱了我的人格。
后来一路上我都没有再跟他说过话。
进了珠宝店之后,我跟母亲到贵宾室坐下,总共有五位小姐招呼我们,进进出出的,搬来整家店里最贵最高级的珠宝。
这些金子钻石当然都是一等一的华美漂亮,但是我拿在手上把玩,却是兴致缺缺,一点也没有购买的兴致。
“晓月,快看看,喜欢哪一个?”
“唉!妈咪,每次我戴个一次两次就往银行保险箱送,保险箱都快塞满了。”我叹口气,无奈的说。
“珠宝也只有这么一次两次的价值啊!戴到第三次,人家还当我们家里财务状况出问题了,需要这些旧珠宝撑场面呢。快挑快挑,下个月有一场你表哥的生日宴会,挑几件体面一点的首饰。”
母亲说着,又被一群小姐围住,眉开眼笑的挑选她第二十八颗钻石戒指。
我把堆在我眼前的几条项链抛着玩,百般无聊。
偷眼看容楷元,他正看着我笑,一排雪白的牙齿露出来。
我套了几个尾戒在手上,怎么看就是不对劲,脱了下来丢到小姐手上说:“真难看,怎么都是这些庸俗的东西。”
“对不起,大小姐(8),我再拿一些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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