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惟烈听得一头雾水。这两个人明明就是相爱,为何全认定了对方的心不在自己身上?他们之间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误会?
不过……管他误会是哪儿来的,白欣和程清湜之间的结打得愈紧,他莫惟烈就愈有机会赢得芳心!
莫惟烈很恶劣地想着,粗糙的手掌轻柔地擦过她脸湿的嫩白脸颊,「白欣,我——」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啊!」白欣沉溺在思绪中,没留意到自己打断了莫惟烈的话,「如果他早点告诉我,我可以不参加社团、不穿漂亮的衣服、不到处乱跑、乖乖地陪着他……我真的可以的,阿莫。只要他能活过来,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莫惟烈张大了嘴,吐不出半个字来。突然之间,他发觉自己的存在竟是多余得可笑。
白欣是如此深爱着程清湜,就算有一天她真的能在心底清出一小块地方供他莫惟烈容身,但那一丝丝的感情怎比得上她对程清湜的深情?
她应该比较希望程清湜回去吧?
「白欣,这话你要自己对程清湜说。」莫惟烈突然开口,像是怕自己会后悔似的,急促地说道:「他还魂之后,你要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你的心意,他那个人很笨的,猜不出来你心里在想什么,只会穷紧张而已。所以你不能把话藏在心底,要说出来,然后幸幸福福地过日子,连我的份一起幸福地过……」
「呃?」白欣眨了眨眼睛,难以理解莫惟烈的话。
「好好珍惜这个机会,我想你们很难再遇上像我这样的傻瓜。」
莫惟烈摸摸她的头,想象个英雄般地给她一个微笑。
但是他笑不出来。
把躯体让给程清湜,代表他得代替程清湜去投胎,代表他再也看不见自己的亲人、朋友,代表他得和白欣断了所有牵扯……她会思念他,一如她思念着程清湜吗?
莫惟烈忽然觉得心好痛,痛得不知如何是好……「阿莫?」
白欣担忧地伸出手,想抚平他纠结的眉宇。莫惟烈突然攫住她的手,双唇覆上她柔软的唇瓣,舌尖挑逗她的丁香小舌,迅速占领她的热情。
就放纵自己一次吧!等他投胎之后,要长成能接吻的年纪,得花上十几年的光阴。
就让他带着属于她的甜美记忆,心甘情愿地去投胎……「白欣,你一定要幸福。」他喑哑着声音,含糊地在她的唇瓣上说道。唇上的温度缓缓地褪去,白欣眨着眼睛,慢慢地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是梦?
她躺在床上,摸了摸微湿的脸颊,有些迷糊地蹙起秀眉。这梦好真实,莫惟烈的怀抱、莫惟烈的温柔都那么的真实——就像莫惟烈真的闯进她的梦境,还……吻了她。
白欣蓦然红了脸。老天,她居然作了春梦!现实生活中,莫惟烈连抱她都有些诚惶诚恐,更别提吻她了!她到底在乱梦什么东西?
她捂着热呼呼的脸颊,突然觉得口干舌燥,于是起身踱到厨房,却讶然地发现欧正淳正端坐在餐桌前用餐。
「你不是回香港了?」
欧正淳的事业重心在香港,极少回国,就算回来了,为了掩人耳目,多数时候都住在白欣家中,因此台湾的房子几乎是买来养蚊子用的。
白欣以为昨天才飞往香港的他,此刻应该待在香港爱巢,与爱人互诉离情才是。
「又回来了。反正公司也没什么事,我想我应该待在台湾……略尽孝道。」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白欣微微一笑,知道他是担心她无法承受莫惟烈的病情和双方父母关切的双重压力,才急匆匆地从香港赶回来陪她。
「谢谢。」她轻声喃道。
「老朋友了,道什么谢!」欧正停突然站起身,狐疑地盯着她的脸,「白欣,你的脸好红喔!生病了吗?」
「没有。」白欣心虚地背转过身子,打开冰箱为自己倒了杯冰水。「我只是刚睡醒罢了!」
「喔。」欧正淳点头,重新坐下来吃他的消夜。「说到睡,我在飞机上假寐的时候梦到清湜,他说他要看着你得到幸福……」他疑惑地拧眉,「我已经是第二次做这个梦了。」
白欣闻言一愣,杯子险些从手中滑落。「我刚刚梦到阿莫,他也说了类似的话……他要求我一定要过得幸福。那个梦好真实……」
「听起来像他也来托梦似的。」欧正淳半开玩笑地说完,忽然心头一跳,「白欣——」
白欣早已冲向电话,颤抖着手拨了仁心医院的号码。
她受过严谨的科学训练,知道科学有其限制,所以反而对自然界中未知的力量抱持着一种崇敬的心态。但是托梦之说实在大荒唐了!只有鬼神才会托梦,莫惟烈又不是鬼,他还好端端地躺在医院里……白欣不断地安慰自己,但是梦里莫惟烈令人费解的话语不停地浮上脑海,扰乱地的心神。电话接通后,她重复询问了好几遍,直到护士长接过电话,再三保证方才护士才巡过房,莫惟烈的情况稳定之后,她的一颗心才总算安定下来,心甘情愿地挂上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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