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子微笑倾听,没有接受也没有婉拒。
很巧地,凌风也接到了征兵令。
两兄弟一同入伍,但服役的地点并不相同。
一个在南部,一个在中部。
在南部服役的凌风,拒绝家人来探视他。信子捎了信,凌风也不回。倒是在中部的凌飞时常写信回家,信子也接到了几封。是当兵的煎熬和苦闷吧!凌飞信内的字句,已经掩饰不住他对信子深藏于心的爱意了。
信子考上大学,不论是谈吐气质,出落得更清新脱俗,美得飘飘逸而有韵味。
身旁的追求者,更是不计其数。
一个假日,烈日当空,天气酷热无比。
信子坐在南下列车上,她要去探望凌风。
“唉!这个凌风,连放假都不回家。”何香雯非常挂念。
“妈,你别担心,我去看看好了。”信于不顾凌风的“命令”,她前往凌风的军营所在地。
那是个地处偏远的小村庄,信子转了好几趟车,又走了好一段路才到达。军营门禁森严,信子委讬卫兵通报,可是等了好些时候,凌风却迟迟不出来会客。
信子走得香汗淋漓的,一条手绢擦得都湿透了。
对信子行“注目礼”的阿兵哥,不断地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信子习惯了受人注目,并不以为意。
“凌风为什么不肯出来?这样,我如何向妈妈交代?又怎么放得下心?”信子焦急地等着。
即使凌风当面羞辱信子,他不过是想试试她的忠诚度罢了。那一吻,无非只是个试验性行为而已。
即使是如此,信子也没有记恨凌风。
信子早已不是小女孩,而是个堂堂的大学生了。
她分得出是与非,也知道什么是对与错。
信子这么地容忍凌风,这么地包容凌风,无非就是因为“爱”。
“我对凌风的爱,究竟是兄妹之情?还是男女之爱?”
原本一直不想去面对的信子,也到了必须去拨开迷雾的时候了。信子的心中百转千回的。
信子不想放弃会面,她静静地坐着等。
许久之后,一双军鞋出现在信子的眼帘前。
信子猛抬起头,凌风终于现身。
一身军服的凌风,身材略微瘦削,比以前结实,也比以前黝黑。两颗黑眼珠愈来愈发深速,黝黑的眼珠中浮现出信子的倩影,四目相望,一切尽在不言中。
告了假的凌风,换上了便装。
两人走在羊肠小径上,微风徐徐吹来,艳阳不再那么酷热,时已午后了。两人傍着走,一路沉默着。
“你有话就说吧!”凌风打破了沉默。
“你很久没回家了。”信子幽幽地说。
“想回去时我就会回去。”凌风折了一束芒草,含在嘴里,一副满不在乎的语调。
“那是你的家,不是旅社。”
“怎么?上了大学,讲起话来就是不一样!变得敢说话,不再是个畏畏缩缩的应声虫了!”凌风讽刺着信子,他仍不放过信子。
“你到底把我当成了什么?”信子无奈地说。
“你以为是什么?”凌风反问。
“奴隶?庸人?出气筒?……任你挑啊!”凌风见信子说不出话来,自问自答了起来。
“真是这样的吗?”信子颤着声问。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凌风嗤之以鼻。
如果真是如此,那信子也无话可说了。
“你找个时间回家吧!妈妈很挂念你。”信子叹了口气。
还有什么好说的,信子叮咛着凌风有空回家一趟。
“就这样?”凌风问着。
信子不明白,凌风到底希望她怎样?
“你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说什么?”信子哀怨地低下头去。
太阳渐渐西沉,天边已有了橘红色的彩霞飞舞着。
两入再度沉默了。到底有什么话还没有说完?
“我要走了!”
这一回打破沉默的是信子,她买了当晚回程的车票。
信子想说再见,就不知凌风何时才会回家相见。
“阿--不--信,你给我站住!”
凌风大声叫住了信子,信子停下了脚步。
“为什么?为什么叫你阿不信.仍然才肯听我的话,叫你信子时,你却要拒绝我,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信子睁大了眼,微张着唇,凌风的话吸引住了她。
“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凌风突然生气地一脚踢飞了地上的小碎石。
“懂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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