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们是同一党的呀。不过有件事,最近菜又涨价了——”
云霏抽出几张纸钞交到她手上,“我今天顺道提了钱,喏,小管家,生活费交给你。我先去睡一顿,十点叫我起来。一天都不浪费,尽速开工。”
云霏走了,爱咪边哼歌、边吃饭,然后收拾、洗碗,等一切清理完毕,她搬出书纸、彩色笔和粉蜡笔继续她那张巨幅全开的“海底乐园”图。她不只是个井井有条的厨娘、小管家,她还很有绘画天才。真不错,姨是未来的大作家,她是未来的世界级画家,啦啦滴答啦……
★★★
“卜爱纯!”
就在爱纯躲躲闪闪要溜进报社时,冷不防一声大喝,吓得她快要心脏衰竭。
完了!还是被逮住了!性命难保。道高一尺还是骗不过这位“魔”字辈的大哥,她也唯有摘掉墨镜乖乖认命转头。
一看她老哥一脸结了冰的表情,她就有拔腿逃跑的冲动!卜杰是满脸严霜,眼睛却冒得出火来,爆发力十足。
“啊,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硬着头皮装出又意外又惊喜的样子。
“你没接到我的信?我不信。别装了,看你做的好事!”
“什么事?我怎么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一抓住机会就想溜之大吉,“我还要开采访会议,要来不及了……”
卜杰揪住她。妹妹不是香也不是玉,不需怜惜,“我没时间跟你耗,我们现在就把事情搞清楚。”
爱纯哀嚎,“我想你这大老板一定忙得很,要日理万机,你回去上班嘛……”
“我的房子里冒出两个不速之客,连屋子都被侵占,还不算严重吗?准是你的杰作,我们现在就地解决!”
眼看拖也拖不过,避也避不了,爱纯干脆连会也不去开了,把老哥拉进路边的一家泡沫红茶馆。光天化日下拉扯多丢脸!要挨骂挨刮也得找个有冷气吹的地方,舒服凉快!
“当初我也是想找个伴一起住面已嘛。本来我自己的小窝住得好好的,是你一直拜托我照顾你的屋子,我才搬过去的;你家那么大,就我一个单身姑娘家住着多危险,没有盗贼,也难保不引色狼上门。云霏和爱咪是好室友,没破坏你的屋子,而且你自己都说了一年才回来,现在临时提前……”
“这不关我的事,你自己擅作决定,就负责解决麻烦。”
“你就当作是做好事嘛!收留两个房客也不错,她们都很可爱,很好相处,好到会让你几乎忘了有她们的存在……”爱纯唯有采取低姿态哀求;她知道她的大哥是吃软不吃硬的典型,好好跟他说,搞不好还有转寰的余地。毕竟他是屋主,生杀大权主掌在他手上。
“你把我的房子当做慈善机关吗?要收留老弱妇孺,叫她们去申请养老院和孤儿院,快滚出我的屋子!”
一看老哥暴跳如雷的模样,她也料到卜杰和云霏、爱咪的初次见面不会有多愉快。但她仍战战兢兢地,“你跟云霏谈过了?”
说到这个,卜杰心里就有气,“那个女人!什么人你不好选,偏偏挑上那种男人婆住进我的屋子!还有那个小拖油瓶,一搭一唱,竟敢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贼!也不看自己是什么德行,有什么正经规矩的女人会睡到太阳快下山还嫌别人吵她!简直糜烂、古怪刁钻……”
爱纯瞪大眼睛,要费上最大的自制力才能避免自己哈哈大笑。她从没听过卜杰这样激烈抨击过一个女人;卜杰虽是向来视女人为尤物,傲慢得有如眼睛长在头顶上,连对她那个已成过去式的嫂嫂也不例外,现在却被一个云霏激得像发狂的狮子,连基本涵养都不见了——这可鲜了!男人婆?刁钻糜烂古怪……竟然也有人如此形容迷糊的云霏。爱纯忍不住偷笑。
“你在高兴什么?”
“没有啊。云霏的确是作息时间比较异于常人,作家十之八九都是这样;不过她工作得很辛苦倒是真的。爱咪不是‘拖油瓶’,是自小投靠她的外甥女,你可以想象一个年轻女人要抚养小娃娃,又要完成学业、要赚钱过活有多艰难,你突然要赶她们走,她们根本无处可去,你要狠心逼她们流落街头吗?那未免太不人道。”
“我说过,我又不是在办慈善事业,你好心,尽管出力去帮忙安排,不要遗害给我。”他端起咖啡,气呼呼一饮而尽。
这叫循序渐进法,先突破心防再放手撒泼耍赖,“可是现在挽救也没法子了,契约签都签了,盖的也是你的印章,好大的一个,骗不了人,要抹也抹不掉的。我要管也无能为力。”两手一摊,耍赖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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