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怪了——”
“我看你才怪了。本想你到欧洲去疗伤止痛一年半载,回来会正常些,料不到竟会变本加厉,脾气越来越古怪。”爱纯原只是胡扯一通,直到看到卜杰变得冰冷的表情,才晓得自己又讲错了话,无心触着了他的痛处。
“我是去开拓业务,成果卓著。”卜杰淡淡地,“你也看到了。”
“哥,我不是故意——”
“无所谓。”
真的无所谓吗?爱纯听到的讯息却不是这么回事;他并没有完全走出婚姻带给他的伤痛。尽管他对老哥失败的婚姻知之甚少,却总是站在他这边;即使她也同情前任嫂子一一要面对这么一个冷酷似冰霜的男人,的确不是寻常人可以做到的。
“但是我觉得你多少有点移转心理,一次失败的感情纪录不算什么,女人并非都是怪物,我是你妹妹,也是个女人,没什么可怕的。”
“你不要想转移话题。”卜杰识破诡计。
“无论如何,再给云霏她们一些时间嘛!爸妈在天上看见了,也会称赞儿子好心,不愧是他们生的,这样也算是积福报;否则你赶得人家孤儿弱女无处栖身,会受良心谴责哦。”她自言自语,“我虽然也有不对的地方,但实在也没料到你会提前回来,事情演变成这样,你也有责任……”
卜杰耸耸肩,“我们还是来讨论你跟那个漫画家的事,不会是空穴来风吧?”
唉!也怪她老哥倒楣。
在欧洲好好待上一年不是很理想吗?提前回来,反而给自己添麻烦。
要认命哩!
太有生意头脑和手段,不见得是百分之百的好事。
★★★
云霏在睡梦中被震天价响的敲打声轰醒过来,那些叮叮咚咚的钉锤声像对准她的脑门下手,一声一声让她头痛欲裂。
“爱咪,叫你那些小朋友给我安分点!”她大吼。翻过身,将剧痛的脑袋埋进枕头里。
然而敲打声不仅没有停下来,还变本加厉,甚且加快节奏,像是向她下挑战一般。
云霏忍无可忍的冲下楼开骂:“你们这些制造噪音的臭小鬼!统统回家去!
然后,她愣住了!傻了眼!因为制造噪音的不是什么小孩,而是六七个粗壮黝黑的工人;凿壁的凿壁,架梯子的架梯子,看见她怒发冲冠的样子,轰地放声大笑。
云霏又怒又羞,冲上楼添了件上衣,又狂风似地卷下楼,余忿未息,“这是怎么回事?工头是哪一个?你们要交代清楚,我没有请工人,你们怎么可以擅自闯进我家?”
踩着米黄布鞋后跟、嚼着摈榔的游大勇懒洋洋地站起来,操着一口台湾国语。
“小姐,早啊,不午安啦!都快要吃晚饭了。”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醒来竟发现几个粗鲁的大男人在家里打晃乱转;是她胆子大,若换作是别的女人,早就晕倒不省人事了!
“是一位卜先生请我们来的,整修房子,顺便粉刷墙壁。顶层加建什么的。”
“可是你们严重打扰我的安宁,你们这么吵,我怎么睡觉和工作呢?”云霏忍住怒气,“如果只要两三天……”
“没有哦!”游大勇很同情地望着这个暴跳如雷、看来有些神经质的女人,“最快也要一个月左右,客户交代的事情,我们只有照办啦。”
蹲在墙角的是十九岁的阿武,“小姐多包涵。小姐咋水哦,身材还不差,好像那个周,周慧什么敏的,真想不到在这里做工还有美女看。”
又是一阵暧昧的哄笑。
云霏翻翻白眼。果然被她料中了,噩梦才开始呢!“至少你们可以定日、定时开工吧?否则我怎么办?一个月都别想闭眼吗?”
“那位先生说全面赶工,能二十四小时轮班加班更好,没办法,客人就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游大勇呸的一声,把腥红的摈榔渣吐在桌上的果汁罐里。
云霏尖叫,抢救已来不及,“那是我外甥女的笔筒!”
“笔筒?很平常的罐子嘛!对不起,你们再买一罐果汁就有了。喂,工作工作!不要偷懒!”
众人懒做地各就各位。
“喂,你们怎么这样?不要吵啊!”云霏求救无门,“工头先生,你叫他们停一下,你们敲得我头痛,会害我得高血压的……”
游大勇从短裤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小姐,我们也没办法,赚钱重要,家里还有一群孩子得养,都看雇主脸色。喏,那位先生交代说如果你有问题的话就打这个电话找他解决。”游大勇不知道那位帅得过火的卜先生和这位小姐有什么过节;他明白说了他们可以逗逗她、吓吓她无妨,但绝不准过分欺负她;做得好,工钱还可以加倍算。看来他们不太像情侣,那么是仇人——好像也算不上……管它的!他游大勇是老粗一个,不管这啥闲事,只要有钱领,他才不过问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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