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小洁几分钟屎遁回来,不知道外头已经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一进大堂,一眼看见纪彬站在台上,旁边的那个鼻青脸肿的老头,赫然正是偷吃她豆腐的老流氓。
再定睛一看,纪彬的怀里笑得如油菜花朵朵开的女人赫然正是娜娜。啊——她头仰得那么高做什么?啊——纪彬的脑袋离娜娜的嘴巴那么近做什么?
“啊——”小洁的尖叫声湮没在众人如雷的喝彩和鼓掌声中。眼睁睁地,众目睽睽下,纪彬和娜娜吻成了一团。
痛!肚子又开始痛了,痛得她的脑袋嗡嗡作响,如果响得听不见什么声音倒反而好了,偏偏还能听见一个轰隆隆的声音透过麦克风清晰地传到她的耳朵里:“好!好!各位,明年的今天,我们等着抱小彬的儿子或女儿!哦,哈哈哈哈哈哈——”
老头仰天长笑,目送着那个逃离的背影,眼底无限得意和狡诈。
“小姐,你确定你真的要——”
“剃!”女人恶狠狠地从牙缝里进出命令。
是是是,遵命。
可是,理发师的手开始颤抖。手摸着柔顺的青丝,无限惋惜地默默哀悼了片刻,深吸口长气,刀刚举起,一声呜咽吓得他慌忙又缩了回去。
从一个小时前,他刚刚要关门,这个女人就如午夜凶铃一样闯进来,满脸泪痕,命令他帮她剃光头。那么长那么美的长发,他真的替她惋惜。但是看她一脸不遵从就跟他拼命的表情,他哪敢吭个声?
但是,她不停地哭不停地哭,哭得他手也软脚也软心也软,连刀子都不敢碰她半根汗毛。这样子,怎么帮她剃头啊?
不是他有偏见,女人剃个大光头,再美都损了七分,所以他郑重再郑重地请示她,希望她三思再三思,可是这个女人泪照流,决定照旧。
唉,不用问了,肯定是失恋了。女人会对自己的美貌下这么强烈的狠心去糟蹋,除了失恋,还能是什么?
这么美丽的小姐,即使哭起来也让人心痛的美丽,那个男人定是瞎了狗眼。
“好!我帮你剃,但是,拜托你,小姐,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哭了,你再这么哭下去,你的头到天亮都剃不完。”
不说还好,一说她反而悲声更大,差点掀翻了屋顶,一转身,像无尾熊抱尤加利树一样紧紧地攀住了他。理发师受宠若惊,手足无措。
“他为什么不选我——我又没有骗他,我是真的喜欢他——呜呜呜呜——”这一通哭,哭得惊天地泣鬼神,眼泪鼻涕足够流成一条运河。
两个小时后,理发师目送着那个顶着个光头很坚强地离去的女人。“小洁,保重啊!”。
背影没有回头,只抬手挥了挥,远去。
多么令人伤感的夜晚。理发师看着满地美丽的青丝,长长地叹了口气。平摊的大掌内,躺着个小锦盒,开着盖,里头一个圈,镶着颗闪亮耀眼的钻石。
小洁又回家了。
深更半夜的,于妈妈一开门,乍见一个光头,吓得差点尖叫。而那个光头面无表情,连招呼都没有打一个,就从她身边飘了过去。
虽然于妈妈放下豪言,女儿没有抢到女婿就别想回家,但是一旦女儿受伤了,老妈这里永远是最好的避风港。
而纪彬那头,被阴险外公陷害了的纪彬在酒醉两日后醒来,才发觉管家已经不知去向,更糟糕的是,他的手指上已经套上了个戒指,跟娜娜手上的那个正好是一对。酒醉当日所发生的一切,也被别有用心的某人拍成了录像带,刻成光盘,在众亲友间广泛发放,自然,他也收到了一盘。
等他从头到尾地看完,他真的想去自杀了,特别是看见小洁仓惶离去的一幕,生平连只蚂蚁都没有杀过的他跳下床,以两百公里的时速飙车到那个阴险记仇的老头那里,将他从床上拖下来。
“如果我没能挽回她的话,从那时起,我就登报和你断绝亲缘关系!”他在老头的鼻尖字字清晰地威胁。而作为回报,从来都不知道害怕为何物的老头,眼中出现了恐惧。
他的外孙孙子辈里,从小到大就数小彬脾气最好,任人方圆,从不发火。到头来,他才发觉他大错特错了。
所以古人有句经典名言千万不要忘记:不叫的狗最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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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洁,好了,可以了——”于妈妈心惊胆战地看着女儿第N次爬上卡车卸下第N包书,然后第N次地运进书店。虽然说她是不反对女儿找点方式宣泄因为失恋带来的烦躁,但是,这样奋力、努力、卖力、拼老命地搬书,好像并没什么效果,更何况她还是一边哭一边搬,搬了一个小时了,也哭了一个小时了,把一旁卸货大小伙子吓得不敢上前帮忙,因为只要靠近她半米内,保证会像刚才那样,屁股上吃上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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