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瑛低着头,宋浩男轻易提出「离婚」一一字,那视婚姻如儿戏的态度,令她心碎满地。他彻底伤了她的心,这让她不愿再多看他一眼,她不要自己在他面前是卑微乞怜的。因此她没有看见宋浩男苍白的脸色、毫无血色的嘴唇,以及他强忍痛楚的眼神。
「怎么样?」他咬着牙,尽量不让声音泄露他有病的秘密。
江如瑛挣扎良久,仍做不了任何决定,她的视线落在他皮鞋鞋尖,低声地、痛楚地、悲凄地说:「你让我再考虑考虑吧。」
「我给妳一天时间考虑。」他极快地接口:「其实如果我是妳,我会选择离婚。我对妳已经没有感情,妳以后恐怕只有宋太太这个空无意义的头衔。也许妳不在乎,愿意这样子过日子,但是事情既然已经公开,我大概不会常常回来。我约了湘文,我先走了。」
他迅速转身离去,车子驶离了。
当车声远去而消失不见,江如瑛这才忍不住掉下泪来。
浩男已经表明他的态度,一纸证书不能绑住他的人,他们的婚姻已经名存实亡,再维持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江如瑛靠着墙,软软地沿墙滑下,坐在地上,她将脸埋在膝上,让热泪不停奔流。
离开别墅一段距离,宋浩男将车停在路边,脱力地靠在椅背上,不能自己的手颤抖地摸索着胸前口袋,打开药瓶倒出两颗药来,仰脖吞下。
忍受着疼痛,他如释重负地吁出一口气,等待痛苦过去。
幸好,是的,幸好他撑过去了,才没在如瑛面前露出马脚。明天他回来时,想必可以听到离婚的「喜讯」。
离婚协议书他早就准备好了,就等她签字即可生效。天母的别墅他留给她做赡养费,本来他还想把宋云城拨到他名下的股份,一并移转给她,但这样做未免太大方,如瑛一定要怀疑,那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岂不是前功尽弃?
所以他将股份立在遗书中,待他死后由宋玄继承,这样便可不露声色地转交到江如瑛身上。
他正想着还有什么地方是他没设想到的,行动电话突然响了。
「喂!」他在想,除了湘文大概不会是别人。
「浩男?」果真是李湘文:「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外面,我等一下就过去了。」看看手表,他们约定的时间还没到。
「你到我家来好吗?云城想见你。」李湘文的声音里有一丝严肃和慎重。
终于,纸包不住火。宋浩男当然无意隐瞒任何人,他只是想确定李湘文会不会后悔!
「湘文,如果妳想打退堂鼓,现在还来得及。」他不会勉强任何人。
「你为什么还在质疑我的真心!」她幽幽然的:「我只爱你一个人,我不会后悔的。」
他默然片刻:「我待会儿就到。」
关起电话,他燃起一支烟,白色的烟雾迷蒙了他俊美而深沉的脸。他沉沉地想着心事,又或者他什么都不想,只是一任潮起潮落的思绪淹没了他。
痛楚过去之后,宋浩男开车上路,几十分钟后到了宋云城的华宅。
他报上名,门房开门让他进去。这栋房子他来过不少次,每次接了李湘文就离开,过其门而不入。
他来到大门前,佣人替他开了门,优容缓步踏进客厅,李湘文立刻迎了上来。
「浩男。」她喊。
宋浩男给了她一个「放心」的淡淡一笑,转向坐在沙发上动也不动的宋云城一颔首:「大哥。」
「坐啊。」宋云城招呼着。
待三人坐定后,宋云城打量着宋浩男,后者的神情是舒徐的,镇定自若地交叠两腿,好象他才是这间屋子的主人。从他认识这个异母弟弟以来,他好象从来没有见过他惊慌失措过。
「我就开门见山直说了。」宋云城开口时有剎那间的滞碍。奇怪,该说对不起的人是宋浩男,他这个名正言顺的丈夫干什么要感到退缩?「你和湘文,旧情复燃了是吗?」
宋浩男毫不犹豫地说:「是。」
宋云城吸了一口气,宋浩男坦然无畏的眼光令他几乎招架不住。「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爱情这种东西,它说来就来,有什么道理可言?我们并没有存心要瞒你。」
「你说得很堂皇。」宋云城面无表情地说:「你和湘文在一起,在你们是两情相悦,对我却是一种伤害。传出去我的弟弟和我妻子让我戴绿帽,我还能立足吗?」
听到宋浩男和李湘文的事,宋云城不是忿怒他们做出背叛他的事,而是烦恼自己的名声受损,他怎能在人前抬得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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