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就算冻死在街头,我也会想法子湮灭任何与你有关的证据。”贝烯把白金卡塞回他手中。
他这算什么?不敢爱她,却又想关心她吗?
“贝烯!”他又拔腿追去。
“不爱我就不要追来。”贝烯站在电梯里,坚定的望着电梯外的他,“你爱我吗?你敢爱我吗?”邢磊站在电梯外,让时间一分一秒的溜走、让电梯门慢慢关上、让贝烯渐渐泛红的眼眶,变成视觉上的残影……他终究没有说爱她,也没有追上去。
只是站在原地的他,心里不如想象中的轻松,而是沉沉的怅然若失和渐渐晕开来的痛楚,仿佛他的心在刚刚那一瞬间,被她带走了。
一整个下午,邢磊都无心无神,她的话和最后的表情占据他的脑海,怎样都挥不去。
她穿那么少,要到哪里去?她会回来吧?他的心提吊着,怎样都放不下。
她为什么要爱上他?他根本不是个好人!
他们明明约定好这只是做戏,她可以拥有原本的自由、可以坦荡磊落的继续找别人谈恋爱,她为什么要爱上他?
只要让她绝望,她就会去机场吧?他连线到机场的划位系统,却没有她登机的纪录。
害不婚的她挂上“已婚”的头衔,是他的疏忽和错误,她可以做任何要求。但她为什么要爱上他?难不成她忘了初衷和约定?
她会去买些保暖的衣物吧?连线到百货公司售货系统,也没有她的签账纪录。
“可恶,她在搞什么?”随着天色渐渐变黑,他开始慌乱、暴躁,整颗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掐住,每次跳动都会疼痛。
这种感觉跟得知贝烯发烧、得肺炎时一样,好像她有个闪失,他也会窒息而死。
“可恶!”他把拳头挥在墙壁上,想借此排解心上的痛苦,但却半点用都没有。
说什么“就算冻死在街头,我也会想法子湮灭任何跟你有关的证据”,好像是他厌恶她,不想与她有所牵连似的,明明是她的任性!
可恶,他为什么不追去?为什么不把她从电梯里捉出来?可恶!
“不爱我就不要追来。你爱我吗?你敢爱我吗?”
她的话像刚烙在心上,痛得有如剐心沥血。
他不爱她吗?如果不爱她,这些思念、担心、痛楚,所为何来?
他不敢爱她吗?她猜中了,他不敢承认爱她,也不敢放手去爱,因为爱是一辈子的椎心悬念,他已经置身其中,怎么忍心让她来品尝?
这些患得患失、忧虑、牵挂、思念、自我嫌恶,岂是娇弱的她承受得起的?
多想无济于事,当务之急,最快想办法把她找回来!
问题是,法国这么大,要从何找起?
“总裁,管家紧急来电。”内线广播响起秘书的声音。
“接进来。”他道。难不成她回去了?他的心上有难以解释的雀跃。
“先生,是我不好,对不起……”管家哭哭啼啼的声音,把邢磊雀跃的情绪瞬间推至谷底。
“小姐起床后先去洗澡,我就开始烹调食物,直到我做好,小姐都没出来,我以为她又回去休息,谁知我刚刚要请她起床吃饭,她已经不见了,车库里总裁最喜欢的朋驰也不见了……”
“我知道了,你去壁炉生火,把屋子弄暖。”邢磊的失望无法形容,但隐约中,又似乎有一线希望。
她开走朋驰……该死的,那辆是敞篷跑车!
他在连线网路中输入朋驰的车牌号码,不到三十秒的时间,屏幕上就秀出车子行驶过的路线和现在的位置。
“可恶,她往北走做什么?该死的,北方正在下雪……她到底在做什么?”邢磊气急败坏的拿起大衣、车钥匙,毫不迟疑的到车库去开车,以破表之速,往北疾驶而去——好痛,心好痛,痛得对寒风冰雪没有感觉。
车子拼命在高速公路上奔驰,全身早就冻得没有知觉,贝烯却仍把油门踩到底,希望车子能快点、再快点,好让速度麻痹她的知觉。
她错了吗?知道他的好,执着于对他的爱,错了吗?如果错了,他别对她好,别让她爱上他,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到底开了多久?雪何时开始下的?天几时黑的?她要到哪里去?这些她都忘了,她只想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到一个看不见自己卑微、犯贱的地方。
可是她开了这么久,离开了这么远,她还是看见那个不被接受的自己、那个爱得太卑微的自己。
还不够远,还要再开远一点,只有离开得够这,才能不看见自己的犯贱,才能不看见伤心和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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