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擒芳心(9)

2025-03-04 评论


啜泣声换成一串哽咽,吓得卫又绮手足无措地找寻着安慰之词。「别……别……有话慢慢讲,别挂电话啊,我,我马上过去。」

卫娇月是所有兄弟姐妹中和卫又绮住得最近的,卫又绮车子开不到十分钟路程便可以到她家。

「小阿姨!」最大的小童一开门见到她,喜出望外。「你来得正好,妈咪她一个人关在房间里一直哭一直哭……」女孩的声音既无措又害怕。

「乖,你们吃过饭了吗?」

「没有。妈咪早上说要去医院做产前检查,很晚才回来,然后就哭了。」

胎儿出了事吗?「爸爸呢?」对了,怎没瞧见大姐夫他人?

「爸爸前天就搭飞机到香港出差。」小女孩告知了男主人不在家的讯息。她咬着下唇,这下好了,看来只剩她一个成年人能处理。

「小蕾,你们在客厅坐着,等阿姨及妈咪出来,嗯?」搂楼小女孩,卫又绮笔直地走到主臥室,轻轻叩门。

「大姐,是我,又绮,你愿意开门吗?」她很有耐心地等待,皇天不负苦心人,大约过了十分钟那么久,红着眼眶的卫娇月才总算出来应门。

卫娇月和妹妹一样有着水亮亮的黑眼及黑发,但此刻那对黑眼却渙散得毫无焦距。

「又绮……医生说……医生说……」

好半晌,才听完姐姐说出了大概的状況。

原来卫娇月今天做第一次产检时,超音波扫射就发现情況不对,最后证实为子宫外孕,必须尽早拿掉胎儿。

「才……才第……第三个月……」卫娇月的哭喊断断续续,令人鼻酸。「如……如果上帝无……意让、让我拥有他……何必、何必让他走一遭?」

卫又绮并不知道自己也掉泪了,到最后,她甚至比姐姐哭得还厉害。

她了解的,她知道要亲手结束一个小生命有多难、多痛苦。

因为,她十六岁时就了解了这一点,尝过这种刻骨铭心的痛。

将近夜半,她才拖着筋疲力竭的脚步回家。她总算和在香港的大姐夫取得联络,他将搭早上第一班飞机赶回来。

卫桥月也平静下来,可是卫又绮知道那是悲伤过头的空白。在卫娇月再三保证下,卫又绮这才打道回府。

车头灯照出了守在铁门外的男人。

嘎吱——轮胎磨出刺耳的噪音,卫又绮大口大口喘得厉害,放在方向盘上的手顿时僵硬了。

「你知道你这样开车有多危险吗?」冷奇涨红了脸。「尤其是这样的紧急煞车,后座力会有多可怕你知道吗?我就见过有人这样弹脱座位,一头撞破玻璃。」

「你——你——」又绮结巴得语不成句。「你怎么……怎么随便、随便——」

「随便?」车窗外的脸孔泛起浓浓的鄙夷。「一个半夜三更才会想回家的女人在跟我说『随便』?随、便!?」

卫又绮也涨红了脸不过这是气红的,感谢上帝让她还保有一丝理智,否则她此刻就当场撞死他,他凭什么教训她?

「你、你、你管我这、这么晚回家?」结结巴巴的反駁听来理不直气不壯。如果有个第三者在场观看,一定会荒谬地误以为是夫对妻的「三堂会审」。

也许是车灯晕黄的光芒产生的错觉,她盯着的那张脸竟捲过一层又一层令她意想不到的情绪:无奈、痛苦、悲伤,以及当她在调开眼光时未发现的嫉妒。

「我的确没资格管你。」待她鼓足勇气又迎向他的脸,只见他又换上阴惻惻的浅笑。「这是我的错,抱歉。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个女孩子家最好别约会到这么晚才回家,任何危险都可能发生。」

如果这些话是出于别人口中,她会感谢那人的关怀;但出于冷奇口中,只显得嘲讽十足。

她忿忿地咬住下唇。

「我只是来送还失物。」伸过来的掌心躺着那只闪亮的珍珠耳环。

「为什么不和旅行袋一起送来?」又绮仍咬着唇,头又低了下去。

「怕引起别人误会。」冷奇的声音竟有些暗哑,是她听错了吗?

在他不及品味她轻软的肌肤前,纤纤兰指很快攫回耳环。

「还有,」他的但书制止她下一步动作。「梅姑要我顺便告诉你,週六下午梅姑要举行一场小小的午茶聚会,也算是为她儿子接风洗尘,希望你会拨冗参加。」

张家章接风洗尘?卫又绮努力压下一阵晕眩,免得真的晕了过去。

「……希望你能记住我警告过你的,我表弟是已婚人士,有妇之夫,别想去招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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