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屏住呼吸,缓缓朝它前进,走了两步,突闻身后有轻微的骚动,季会以为自己判断错误,立刻旋身,就在即将扣扳机的瞬间,她放松了下来——只是一只大老鼠害了!
而就在季苦放松的那一剎那。她已身陷于致命的危险之中。
一截冰冷的枪管自那大捆柜后伸了出来,目标正对着季害的心窝;黑狗眼中泛着更致命的冰冷,毫不迟疑地扣下扳机——季芙浑然未察,但尾随而至的关伟杰却将这一切看进眼里。
他的心脏彷佛在瞬间停止了跳动,强烈的恐惧冲击着他,他彷佛已预见季苦毫无生命力地倒在血泊中……不!他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绝不能!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剎那,情感主宰了他的理智与行动,关伟杰奋不顾身地飞扑向季会,嘶声狂吼——「小心——」
「砰——」枪声同时响起。
震耳欲聋的枪声回绕在季芙耳际,而关伟杰已应声倒在她身旁——「阿杰——」
季芙嘶声吶喊,在同一时间抓起枪,疯狂地朝着黑狗射击。
黑狗愕然地跪倒在地,双眸惊悸地瞪得比银铃还大,他想还击的,无奈他的枪里已无子弹。
陈皓循声冲了过来,只见黑狗染血的身躯缓缓地颓倒在地,而季芸仍死命地扣着枪膛里已空无子弹的扳机。
「没事了,黑狗死了。」季芸空茫的眼神,令陈皓不自觉地放柔语调,轻轻地取下她紧握在手中的枪。
季芸终于恢复了神智,心痛的感觉伴随而来。她委身跪坐在关伟杰身旁,看着鲜血不断自他胸口溢出,而他的脸在星月微光的照映之下,更显得苍白。
「阿杰……」她喉咙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似乎感受到她的体温,已陷人昏迷状态的关伟杰幽幽地张开眼睛。「季芸……你没事吧……」
即使到此刻生命垂危之际,他却依然关心着她。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如此无私无我地对地?
关伟杰对她曾有过的一切,一幕幕闪过她的脑际,冲击她脆弱的自制力,盈眶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地滑满双颊。
她只能摇头,此时的她彷佛失去了说话的能力,纵使有千言万语,也说不出口。
「季芸,别哭……」关伟杰因疼痛而险些岔了气,仍气若游丝地说着:「你要保重……我……我再也不能……照顾你了……」
不——她疯狂地摇着头。阿杰不能死!不能死!
唯一尚存有理智的陈皓再也忍不住地拉开季芸,一把将关伟杰抱了起来。
「我不准你死,你听到没有?阿杰!」陈皓硬声命令,抱着关伟杰冲了出去。
季芸跌跌撞撞地尾随而去。
是的。阿杰不能死!无论如何,她也要自死神手中将他给抢回来。關偉傑在手術室中正與死神作著殊死搏鬥;而季芸也在手術室外為他的安危與恐懼交戰。
她蒼白的容顏仍掛著淚痕,眼中佈滿濃濃的愁緒,她的心為他而緊縮成一團。
「阿傑不會有事的。」陳皓試圖以輕鬆的語氣來安撫季芸緊繃的心弦,同時也安撫自己。「所謂『禍害遺千年』,小小一顆子彈奈何不了他的。」
季芸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其實她知道,陳皓跟她一樣擔心。
自關偉傑被送進手術室後,他已不知在這條長廊上來回走了幾百次,醫院的地板都快教他給磨穿了。
「你何不坐下來等。」她反以關注的眼神看他。「你已經這麼走了好幾個鐘頭了。」
陳皓這才停住機械化不斷移動的雙腿,察覺了自己這種毫無意識的舉動;他緩緩坐在季芸身旁,一股疲憊感像潮水般襲來。
隔了半晌,他再也忍不住痛苦地開口說:「阿傑不能死!你不會知道他對我有多重要……」
季芸柔聲說道:「我知道,自從你大哥遭意外過世後,阿傑就等於是你唯的一親人了。」
「你知道?」驚訝一間即逝,陳皓霍然明白。「阿傑告訴你的!」
「別怪他,是在我百般追問之下,他才肯透露的,目的也是希望我能瞭解你之所以嫉惡如仇的原因,好減少你我之間的摩擦。」
陳皓對自己的信念仍然無所動搖。「我知道你一直不贊成我行事方式,但我並不認為自己有錯。」
「我確實不贊同。」她靜靜地接著說:「但至少,我開始懂得你的動機,並試著去包容你。」
「是嗎?」季芸的話令他意外,記憶中,他們從不曾如此平和地交談過。
「陳皓,其實我一直很佩服你擁有滿腔赤忱的正義感,但你要瞭解,我們是執法人員,必須依法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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