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伯伯……你为什么……这么说……”又来了,他在暗示她就是思烟吗!
“六年前的事,我相信你也不好过,甚至,你付出的代价不比唐豫少,你现在的样子……唉,过去的事,为什么不让它过去就算了……”
“涂伯伯,你误会了,我不是……”她依着直觉想反驳,然而,语气却不由得软弱下来。
“还是,你为了那一场车祸记恨唐豫?”
“我不是……”她从来没这样想过。
“为什么回来?”涂孟凡的眼神、语气里满是沉痛的责备。
这一切,她再也受不了,转身飞奔离开咖啡厅,直往饭店外跑去,疼痛欲裂的伤痕提醒了她的存在,只剩涂孟凡的质疑在她脑海里一而再的盘旋……
为什么是这样?原以为事情说开了就会清清楚楚,没想到换来更多的混乱……
想着茶馆、想着樟木林、想着花田、想着阳光灿烂的台南,不该来这一趟的……
想着家、想着父亲,想着唐豫和孙思烟之间……想到心痛。
那是怎样不堪的一段过去……
***
孙易安回到饭店,已是凌晨两点多了。
在外游荡了一日,她感觉自己如槁木死灰般,连脚步都显得拖杳沉重。但她的心是坚定的——离开,明天一早就离开。她这么决定。
不管这里对自己有什么意义,不管自己曾经是谁——或不是谁她不愿意再探寻,也不想知道。
她要离开,永远不再回来,不再看见、听闻有关任何唐豫、孙思烟、远之、唐氏等等之间的恩恩怨怨。她只要回到这六年来属于孙易安的、属于“归去来”茶坊的平静生活。
然而,打开房间,她最不愿意见到的人、近日来她所有痛苦的根源,就坐在她的眼前,手上一杯半满的酒,地上还有两只空瓶。
即使乍见他时,心里一阵阵刺痛有如剑尖划过,她仍不动声色,试图让自己表现得冷淡,仿佛外界一切与她无关。
“为什么在我房里?”他看起来像是几天没睡了……满脸的胡髭、微皱的丝衫、泛着血丝的双眼,在在告诉她这些天他过得有多艰辛。这是她在报章新闻中看不见的。她想问他,公司的事是否已经解决想鼓励他再撑下去,甚至……想安慰疲惫至极的他。然而,逸出她双唇的,却是无谓的语气、疏离的言词。
她的冷漠带着刺射向他,他放声一笑。
“哈哈!别来无恙,太棒了!这才是我当年认识的你!”他举起酒杯朝她致意,接着便一口喝干。
她的脸倏地变白。对于这些或质疑或暗示她就是思烟的话,她已经受够了。
“你要在这里发酒疯,恕我不能奉陪。”说着,她打开衣橱,开始动作迅速地拿下一件件属于自己的衣物。
可恶!
唐豫一阵怒,将手中水晶酒杯狠狠掷出。
晚上,他一得知她出去了一整天没回饭店的事,便为她的安危忧心不已。在公司现下事繁如麻的当日,为了她,他烦心得无法工作,索性丢下一切赶回饭店,就这么傻傻地等了几个小时——竟换来她这般冷漠的态度。
哈哈!还以为自己早已学乖了,没想到,再面对她,他还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近在咫尺的玻璃碎声让孙易安吓了一跳,她惊骇地看着在距离自己不到几十公分的碎玻璃杯,再望向一脸愤懑的唐豫,不觉瑟缩了一下。
“你……到底想怎么样?”停下手上的动作,她缓缓起身,让自己悄悄站远他一步,双手环在胸前,神情充满着防备。
“怕了?”
他露出一抹残酷的笑,让她浑身一颤她确定自己看过这个表情。在哪看过……
“很好,你进步了,六年前你连恐惧都舍不得给我。或许我该为此感谢你,事隔那么久,知道自己对某人还存有某些影响力仍是值得高兴的,即使是负面的也好。”他笑着吐出这些满溢着苦涩的话语。
即使心里有所动摇,想起了对自己的承诺,她仍然不让自己卸下冷漠的面具。
“你喝醉了,有事我们明天再说好吗?等你清醒一点。”
“你说谎!”他猛地拍桌起身,朝她跨近了两大步,见她立刻站到门边,才停下脚步,深吸了口气,沉默片刻,突然扬起嘴角,轻轻柔柔地问道:“这么晚才回来,到哪儿去了?”
这样的他更令她觉得寒冷,她拥紧自己的臂膀,耸了个肩,道:“随便走走。”
“哦?没有去见老朋友?”说着,又朝她靠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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