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绪宇的伤势呢?”
“还好,已经出院了,拄着拐杖,不过还是活蹦乱跳得跟虾子一样。新竹那边的事都他一个人负责。”
“俞姐回台北了?”
“嗯,我要她帮我处理一些事。”
“大家都好?”
“老样子。”
“颖容开学了?”
“没错,开始过她新鲜人的生活了。可能比我还忙呢。”
她闻言一笑。“我好想Patrick……不知道如果你卖掉远之,他是不是还会在那儿工作?”
“饭店的员工我都请高层主管跟他们谈过了,请他们在新公司接管之后先按兵不动,最晚半年后,如果他们不能适应新的管理风格,我们会帮他们安排更好的去处。”
“哦。”
她知道他该离开了,也隐约感觉,下一次的沉默到来,就是他真的得走的时候,因此,她接下去又无意识地问着、谈着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直到脑子一片空白,心情却愈沉愈低落。
所有事情都有个结束了……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吧?
“我得走了。”终于,他这么说了。
“嗯。谢谢你来这一趟。”她忍住双唇的颤抖,让自己坚强地迎视他,带着微笑说出这句话,并且后退一步,让他转身开门进到车里,发动车子,两人互看最后一眼……
她一直保持着脸上淡然的微笑,直到汽车走远,化成一个黑点消失在远方天际。
起风了……西天的云彩渐渐转为红紫。
“我爱你……我爱你!”她大声朝他离去的方向喊着。这是她第无数次说出这句话,然而他一次也没听见。
都结束了……结束了……
看着她仍紧握在手中的他的手帕,忍不住心底一阵锥心刺骨的疼,她掩面蹲下,在一片广大无际的花田中央放声哭泣。
***
一星期后,她在报纸上看到这样一则消息——
饭店易主,远之企业正式走入历史
〔本报讯〕商业名人唐豫正式将饭店转手卖给唐氏企业,据可靠消息指出,卖价仅约六亿元,不到饭店三分之一市值……此外,唐氏一并接收了远之位于台东的农场开发工程,并且积极动工,大有挑战法令、强行过关之势。至于原本位于台南的农场开发工程则因法令问题而乏人问津……
落幕之前
是个暖冬。
孙易安踏着平底鞋,吃力地步行梯田中央的田梗上,四周一大片绿油油的茶园,再向更远方的平原望去,则是五彩缤纷的花田。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
“喂……”她气喘吁吁地回应,边拿出一方手帕擦拭着前额。
“到了没有?”电话那头传来低沉悦耳的嗓音。
她笑着叹了回气,道:
“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呵呵的笑声传来,感觉距离好近。她好奇地四处张望……没有啊,茶园里只有她一个人。
“你到底在哪里?”她无奈地问。
“你的两点钟方向。”
“原来你早就看见我了!”什么嘛,竟然这样故弄玄虚!她索性停下脚步,不走了。
“傻瓜……”对方挂了电话。不到三秒钟的时间,一个修长的身影从她身前的茶树下钻了出来,此人正是唐豫,一身轻便的牛仔裤衬衫,让他看起来像个年轻小伙子。
她笑睨了他一眼,径自在茶树下坐下休息。
去年约是这个时候,他也是这样孑然一身、带着一只行囊、一把吉他,就这么出现在茶坊门外。那时,距报载“远之”解散约莫四个多月时间。那阵子,她还以为他就这么消失了。
两人一见面,话都没说,他递给她一只浅蓝色的大纸鹤,她立刻知道是怎么回事——
“怎么,不打开看看?”
“为什么……”
“礼尚往来嘛,你送过我一只,我也摺一只送你,公平吧?还有,以后别把什么都往吉他音箱里塞了,会影响音质,我这把吉他可是颇具纪念意义的……喂,发什么愣,快看啊!”他笑着催促她。
她抖着手拆开纸鹤,信纸上写着:
我收留了你两次,愿意收留一无所有的我一次吗?
P.S.一次的时效是一生。
又P.S.律师告诉我了,我们的婚姻仍有效,你不答应好像不行哦!
她泪眼婆娑地望向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
“怎么哭了?”他从口袋中拿出一个皱皱的、烂烂的,还有点泛黄的纸团,递给她。
是那半页的歌谱,他最喜爱的“别让我哭”。他替她将歌谱翻至背面,指着一片空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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