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家叫「影坛」的MTV去看一部叫「北非谍影」的老片。
很累。但从她的长发透露出来的、混著香气的汗味使他感觉难以承受。
那一刹那他根本忘了她是谁,他只是受到诱惑。黑暗中仿佛有精灵在引导他的手扳过她的脸,她的身体。
她也不置可否。
强烈的少女气息抓住他所有的感觉。就在他很想要她的时候影片结束了,悠悠唱出感伤的片尾曲。
「很好的电影,不过对白有些可笑。」她坐起身来,整整衣服,像没事一样。
他依依不舍的离开那间阴暗的小房间。
「送我回去,我累了。」她说。
「呃好吧。」
可是走到校园内他又改变主意。「到湖边散步好吗?」
她仔细想了一下,好像在思索一件很正经八百的事情,然後用有一点诡谲的锐利眼光对他说:「也好。」
应该怪那个晚上的风。有一点感伤又有一点感性的风。
有点凉,叫人觉得应该相依相偎。
他们在黑暗中爬上生物系的实验大楼,以兔子般的脚步。
选择一个最黑暗的地方拥吻。
两个人都冷静,主动而积极。龚慧安很记得,那一天的月亮圆得像一个CD唱盘,蛋黄色的亮光照著高大的凤凰树。他们互相吸吮彼此的热度,探索彼此的身体。
就在很忘情的时候张静发现另外的角落里有一对热烈喘气的男女。他不自觉发出吃吃的笑声,并且告诉龚慧安。
龚慧安竟然发出一种锐利的尖笑,自然而然的,那一对情侣落荒而逃,好像见到了鬼。
「你做什么?」
「把他们赶走。」
她很有自信的说。
这一刻他受了很大的打击。这个女孩,决非生手。她太自我中心、太阴冷,她像一把刀子,美丽又锐利的刀子。
他不知如何是好。她的言语动作使他有这样的联想。这使他毅然决然下了决定:他该送她回宿舍。
「你不是第一次吧?」
张静终於忍下住这样问。
龚慧安笑得十分无情。「如果你是我就是。」她说。
他儍了。可恨!这种回答
就在他呆立原地的第二秒钟,龚慧安看看表:「剩下一分钟,我得快走,免得又要爬墙!」自顾自的向前奔去。
张静看著她的身影越缩越小,心中充满矛盾。她到底爱不爱他呢?
还有,他是不是真爱她?当她开始到他的住处,而他开始在宿舍门口等待她的时候,两个人便也开始从偶发性的争吵到激烈大吵。
「你是个大男人沙文主义猪!」有一天早晨,在他的居处,她终於发出十分不满的牢骚。因为他不肯起床为她倒一杯热水。
她钻出被窝感觉寒风飕飕,不免咬牙切齿。
张静似乎已经睡著,听到她的抱怨,睁开眼,以初醒者无辜的眼神看她:「你怎么了?不过是倒一杯水的事情」
「你是个完全以自我为中心的混蛋!这不只是一杯水的事情,由小可以见大—你是个完全不会为别人设想的人!」
「女人,唉,女人,你值得为你毫无逻辑的推理生这么大的气吗?」
「我拒绝再跟你说话!你已无可救药!你这个自私自利的花花公子!」
「不要涉及人身攻击!」他冷冷的笑说:「你已经为了一杯水失去理性!如果你一定要指责我是花花公子的话,你又是什么?」
「你」
他难道下能让一让她吗?龚慧安气愤得说下出话来。所有的男人都懂得让她,为什么他不?连一点小事也不?
更糟的是,这时候有人按了门铃。两个人在僵持中,谁也不肯先开门。门己一推而开。
「该死,忘了锁门」张静已知大事不妙。
进来的人是施丽丽。
她目睹了一幅在她生命中第一个惨不忍睹的景象。那个最近企图与她疏离但仍给她一线希望的男人正打著赤膊躺在枕被凌乱的床上,而她的情敌只穿著她的情人的宽大衬衫,以好奇的眼光打量她这个入侵者。
施丽丽手足无措。她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留,十分尴尬;走,十分不甘。索性坐跌在地上大哭起来。
张静一言不发的找件衬衫穿上。
龚慧安先发难。她以一贯温柔而平静的语气对施丽丽说:「你先出去三分钟,让我们把衣服穿好好吗?」
别无他法的施丽丽只好听从她的指挥。满腹委屈无从发挥,静静把门关上。
「你惹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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