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很怀疑她能提出什么好主意。
「我会将『你的钱』还给你!但你必须给我时间。」
他笑了,饶富心计地笑了。「这就是你的答案?」
她瞅着他含笑思量的表情,几乎无法呼吸,「你不同意?」
「我是个生意人,在商言商,你的提议简直可笑至极。」魔魅的双瞳不断闪烁着冷邪之光,嘴角不褪的浅笑进射出吊诡的气息。
「你污辱我?!」
「是你污辱你自己。」他用近乎羞辱的同情,盯着她困惑又愤怒的表情。
「我污辱我自己?我怎么污辱我自己?!」爆吼声脱口而出,只差没上前赏他两个耳光。
「我让你如愿以偿到我们公司上班,你不就可以偿债?工作是你拿手的本行,而我也不用再劳师动众的应徵人,不是一举数得?」淡淡的陈述,却道出不可漠视的事实。
「我已经明白告诉你,我不会为你工作,你难道没听明白?我绝不会为你工作!」她似乎可以听见嘴里磨牙的声章,又恨又痒。
「为什么不愿意为我工作?多少人想和我共事,都还求之不得。」他刻意作出荡心勾引的表情,还轻佻地以食指勾起她的下颚。
「把你自以为是、专门勾引女人的手给我拿开!」她用力地拍掉他的手。
「哈!有趣,你是第一个敢当我的面,拍掉我手的女人。有志气!那我更没有理由放掉这么一个『好员工』兼『负债人』。」一抹倜傥的笑瞬时漾开。
「你还不明白吗?我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不想!一点也不想!不管全纽约的人或女人对你多有兴趣,我都只想远离你!」灵动的大眼此刻特别的剔透、有神。
纪斐然再次闪神,手又伸了上来——
「干嘛?你再动手动脚,我可要报警了。」她恫喝道。
「哈,作贼的喊抓贼。」他不过想看看那镜框下的双眼,是否如他晃眼间所感受到的闪烁迷人?
「你——你真是全纽约最可恶的人!」她用力地将他推开,他却机警地闪开,反而将她困在胸臆之间。
一抹馨香就这么侵入鼻端,瞬间扰乱他向来平静的心湖,两人身体不合宜的紧贴,更加深他身体某部分的冲动。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对这个长相与穿着都十分「古怪」的女子,产生连他也不明白的感觉,而且似乎想要更多。
更多什么?他一下子找不到头绪。然而一股强烈的独占慾,猛然在他心头抽芽、鼓胀,却又蜿蜒飘漾、充满蛊惑,找不到回头路……
她如惊惶的小兔,急於逃脱这密实的接触,抽拧的心,不安地拒绝容纳有关他的一切。「放开我。」几近颤抖的声调流泄出心中的恐惧,小手不忘在他全身上下捶打,最後连脚也加入奋战。
他被她乱捶乱打地跌向沙发的椅背,为了稳住自己,下意识地抓住她的肩头,顿时两人双双跌入茶几边。
就在这时,霍紫苑痛苦地喊道:「啊——」
「你怎么了?」他倏地坐起,看着她扭曲变形的脸,皙白的柔荑一直抚着左肩头,冷汗直流。
「我——我想它可能——断了。」她嘤咛出声。
「我送你到医院。」他的胸口彷佛在那一刹那间被人猛烈撞击,血液也顿时冷凝。多年的人生历练早将他训练得矜冷无情,却莫名的在这一刻崩溃瓦解。
他迅速脱下自己的衬衫,将她受伤的手臂固定住,动作细腻而熟练,就像个专业的医护人员。「不要乱动。」
「你——你不必这么做的。」见他撕掉冷漠无情的面具,她反而更加惊惶失措。
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为何他可以在前一刻,冷言冷语地羞辱她;但却在下一刻,流露出关怀备至的温柔?
她……她不懂!
「你是我的——不,我是你的当然债权人,为了讨回债务,也就必须保护你不受任何伤害。」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但他不愿被这种难以言喻的骚动所支配。
不愿意!
「原来如此。」她心口一凉,方寸间一阵拧疼。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听他这么说,会有一种失落感,真的不知道。
为什么会这样呢?她不是很讨厌这个人吗?为何在见了他先前那抹为自己担心的眼神时,心却再也静不下来?!
他在她轻喟低叹後,弯下身将她抱在双臂间,「司机已将车子开来了。」
「我只是手受伤,可以自己走路。」她急於和他撇清关系,也许是怕自己……被他的温柔……融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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