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出她的疲累,没再如过去那般以言语逗弄她。进了电梯,他轻声问:“怎么了?看起来很累。”
她确实很累。今天的她诸事不顺。一早上班险些迟到;接着一整天她父亲“索命连环call”,说是要她回家吃饭共享天伦,可是她知道,她父亲是想安排相亲。
然后是几个客户的轮番轰炸。好不容易捱到下班回到家,却依然不得安宁,还得面对他。
她真的累坏了,可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地摇头。
他也没再问。进了门,她指着角落的沙发请他入座,问道:“你想喝什么?”
“不用。”他摇头,而后对仍站在门边的她道:“过来。”
颐了会儿,她顺从地走过去坐在他身边。
他将她揽入怀中。“你真的累坏了。工作不顺吗?”轻吻着她的发际,他问道。
她没有回答。
此刻的他是温柔的,而她,真的很累。他的味道很好问,肩膀厚实而舒服,所以她没有拒绝他的温柔,闭上眼,她放任自己偎在他怀里。
“为什么?”休息了好一会儿,她突地闷声问道,仍埋首他的胸口。
她的问题没头没脑,他无从回答起,不过他也没打算开口问清楚她的问题。
“你与朋友的打赌赢了不是吗?为什么还来?”她仍是没有抬头。
“与那无关,我从来不曾在意那个赌。”他抚着她的发。
从不在意?她不相信。她的唇没有笑意地拧了一下,并未说出自己的想法。
他知道她并不相信,也没有再针对那个赌多做解释,他捧起她的颊望入她眼中说:“我说过,是你的眼让我注意到你的。”
“注意到我,之后呢?”
“之后……”他沉吟着,耸了耸肩。
她将颊上他的手拨开。
“或者换个问法,你想要什么?”
静静看着她,他没有回答。
“一个游戏?一段性关系?”
她的问句令他不开心,可是她的语气没有丝毫的嘲弄与鄙夷,并且他在她的脸上瞧见困惑,因此他很快地撇开自己的情绪。可是他依然没有开口。他也不确定自己要的是什么。
她没有再问。收回视线,她将下巴搁在曲起的膝上,沉默了许久。
而后她突地笑了,摇了摇头。
“算了,无所谓,什么都没关系,随你吧。”她说。
望了她许久,他端起她的下巴让她面对白己,问道:“什么意思?”
她将他的手抓下,抿唇笑着。“就是那个意思。”
他的目光紧锁着她的,有些过于用力地反手握住她的柔美。“即使我要的只是一个游戏,或是一段性关系?”
“对。”她干脆地答道,可立刻又道:“不过我们的关系不公开。明着,我们仍只是老板与职员的关系。”
他的脸条地沉了下来。
原本他也这么打算的,与她“暗通款曲”,一切私人关系只在枱而下进行,可是听见她先说出口,他却蓦地一阵恼火。
他一向很受异性青睐,可他也明白,自己的魅力不是无往不利的。她不是第一个拒绝自己的女人,可是他从未如此在意。过去的追求被拒,他一向是好风度地接受,可是一开始她摆明与自己保持距离便令他不悦,甚至滥用职权干扰她的工作,压迫她接受自己的追求。说这是下山烂的手段也不为过,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有使出这招的一天,公私分明一向是他的原则。
现在她如自己所愿地应允了他,并且“识大体”地不公开他们的关系,并不像他过去交往的对象,总想趁机炒作,抬高自己的身价,甚至一厢情愿地做着沈家少奶奶的春秋大梦,他该高兴才是。可是他不,他一点地不高兴,他觉得生气。他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
“任何一方都有权利要求结束这段关系,好聚好散。”没有察觉他的情绪,她又道。
这个女人真是有激怒人的本事。这该是他的台词,现下却教她抢了去,他更生气了。可是他只是挑起眉,冷冷地说:“当然。不公开,好聚好散。”
她总算发现他的异样,不过没打算深究。突地想起他先前说自己来的目的,她伸手掏探他的口袋,取出自己的丝巾。
在她退开之前,他猛地抓住她,倾身想吻她。
她头一偏,避开了这个吻,柔媚她笑着,将丝巾覆在他头上,隔着薄纱在他唇上轻琢一下。
“最后一个条件,你以后不许到这儿来,我们的……关系,不存在于我这间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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