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斯抢过麦克风,大声吼着:「恬恬妳别听他的,妳只能进武术社,总清楚了吗?」
陶斯的声音浑厚响亮,其实不用麦克风全场就可听清楚。他这么一吼,整座礼堂都为之震动,灰尘乱飞。
我又再次成为目光焦点,这次众女的怨恨度已高达百分百,简直可以将我烧死。压力将我一寸一寸往下压,我渐渐缩到椅子底下去,直到听见众人又一阵惊叹,发现箭靶已不在我身上,这才像土拨鼠般慢慢将头钻出来,往台上瞧去。
原来花艺社和武术社形成两方即将火并的人马,彼此剑拔弩张。花艺社里喜爱花花草草的男男女女,把花朵当武器,严阵以待;武术社高大威猛的社员们,现出自己最擅长的拳法刀法剑法,跃跃欲试。
安东尼拿着几茎玫瑰的姿态,宛若凌风仙子;掏斯摆出八极拳的架势,好似不败战神。一场恶斗转瞬间要展开,众人皆屏息等待。
我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南生忽然叫战起来:「打!快打!最好拼个你死我活,谁赢了田恬就花落谁家!」
真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南生!我立时下了决定,用不卑不亢的声音说:「你们尽管打好了!反正我不会加入任何一个社团,你们爱打就打吧!」
说完,我逃出会场,无视于陶斯和安东尼的呼唤。经过人群时,我听到有人说:「她就是田恬?陶斯和安东尼老挂在嘴上的就是她?」
「烂死了,居然让陶斯和安东尼为她打架……」
「原来现在连丑女都可以成为祸水了……」
我一口气跑到操场上,对着蔚蓝的晴空狂喊:「妈妈--妈妈--妈妈啊--」喊完之后,我谁也不恨了,静静接受我的命运。
眼前的视野中突然出现一块方帕,水蓝色,洗得非常干净。
「拿去吧!」有人柔声说。
我抬头一看,那人竟然是刚刚成为校园新贵的钱贝尔!
「我又没有哭!」这人简直莫名其妙,捡这时候出场,凑什么趣啊?
「咦?一般女孩于碰到这种事都会哭的啊!」他的口气好像没哭的我根木是个怪胎。
我凝视着他,近距离将他仔细看个清楚。他戴着重度眼镜,蒙蒙胧胧雾成一片,让人根本看不清他的眼睛,身材娇小瘦弱,几乎和我一般高。
这人居然会是学生会会长?我有点不敢相信。老实说,比起他出色的妹子来,他简直平淡无奇得紧,能坐上会长宝座,的确是靠关系。
他是怎样的人我无法一眼认出,不过光看他好心送上手帕来的份上,我倒不会像对他妹子一样,一接近就不舒服。
「妳真的不加入任何社团吗?那多可惜……」他惋惜说着。
我也觉得可惜,但话已经在全校师生面前说出口,毫无转寰余地。
「不如这样吧!妳来学生会,可以学到很多喔!」他的态度诚挚非常。
我却敬谢不敏,加入学生会,那不是要和钱伊莎朝夕相对吗?我可不会白痴到这样来苦毒自己,除非我已厌倦人生。
唉,开学第一天就闹得如此凄凉,以后的日子要如何过呢?
所以我隔天就挂病号没去上学,打算躲过这段新闻的热潮期。
但愿上天能还我宁静悠闲的日子。人的愿望常常和现实相违背,我努力地回想过往,却半点儿没安徽人的影子。照长辈们的说法,小时候我是「跟过」他的,但我却一点印象也无。
我今年十七岁,和陶斯、安东尼同年,当初田、陶、安三家妈妈怀孕时,正值小甜甜漫画连载期。而陶妈是日本人,芳名叫松平丽子,待产时因为思乡情切,每个月都空运漫画来台,住在隔壁的我妈和安妈也跟着看下去。
她们一看就入迷,简直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三个宝宝诞生后,两男一女,正凑的刚刚好,世上出了真人版的甜甜、陶斯与安东尼。
我们三个既然同年龄,为何陶斯和安东尼已经高三,而我却是高一呢?和一般人七岁就读小学不同,我九岁才开始上学,九岁以前的记忆是空白一片。
我不知道其它人的记忆可以回溯多久,对我来说,九岁以前的事我一概不知。安徽人大概就是那段时期被我遗忘的记忆之一吧,陶斯和安东尼可记得清楚呢,简直把他当神在拜!
那天夜深后,大人们赶我们小孩子回家睡觉,自己则继续喝茶聊天。
我很不愿意离开,很想再问他以前的事,但我知道我不会得到想要的答案。在他眼中,我不过是个小不点,跟阅历丰富的他比起来,太过生嫩。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小可
Alexander
田恬
第一人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