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儿笑眯眯地走近他,那样子就像在策划什么大阴谋似的,“你等着哦!”
“我会的。”他轻挥一下手,“等我从日本回来再说喽。”
“你什么时候去日本?”
孔聂华如果有留意她问这句话严肃的神情,就该提高警觉这趟日本之行,肯定不会太安宁。
“就在明天。”他收敛神色,落落寡欢,“明天一早我要走了,就在这儿道再见吧。”
“再见。”猫儿轻声说,同时伸出手来。
孔聂华看着她停在半空中的手,伸手轻轻握住,“再见。”
猫儿仰起脸来,“我要给你一个祝福之吻。”
不是要求,不是请求,从猫儿的口里说山来,仿佛理所当然。
“好。”他低下头,虔诚似的闭上眼睛,接受她在额上轻轻的一吻。
“晚了,回去吧。”他说。
猫儿笑地指着东方,“不晚了,天快亮了。”
两人目视东方的鱼肚白,再调回目光,互视对方,接着对视一笑,最后渐渐的收敛笑意。
两个人似乎从对方的眼中,都想起昨晚通电话的情景。
孔聂华更想到《一千零一夜》那位皇后史赫拉萨德,她是不是曾忘了把未讲完的故事接续说下去过呢?
那个国王,最后有没有找回皇后啊?
孔聂华偷觑一眼在等黎明曙光的猫儿,她似乎不准备再说故事了。
日本,剑道馆,里面不时发出威猛大喝的杀伐声。
孔聂华和道友打了整整十五个小时,一身剑道服早已汗湿,直到道馆的主妇喊吃饭了,这才收剑。
到了餐厅,大家开怀大吃有说有笑,浑不见疲累,谁也看不出来吃完饭稍事休息后,还要再来一段长打。
打了一天一夜下来,还不算最高纪录,三天三夜才算够看。
孔聂华收了剑,在剑鞘外套上布套,和其他道友一起到馆内的宿舍休息。
这是一座日本式宅院,如今成为一间有历史传统的道馆,走在里面,除非是熟悉这里或由人带路,否则肯定会迷路。
他卸下装备,去澡堂洗了操后回到宿舍,他立刻感到怪异。
这间榻榻米房间,十坪大,一目了然,他环视一眼,房里确实只有他一人……喔。他知道怪异在哪里了。
本来叠成四方的剑道装备,现在却直立起来,像有个人在里面把衣服给撑起来,它是跪坐着的,护手套上还拄着剑。
那么这里面如果还没有人,那就真有鬼了。
他正以为是哪个道友在开玩笑时,“装备”站起来了,拿剑横胸,并拔出剑鞘向他逼近,攻击!
孔聂华急切中随手抓起一件东西抵挡——正是他的刀剑。
只闻“卡”一声,一声竹剑声应声落在头上。
正当他惊愕万分之时,伴随着是一阵银铃似的笑声。
敌方脱下面罩,“我终于报仇啦。”
“猫儿?!”
“可不就是我吗,”猫儿得意万分,“我怎么会来?怎么知道你在这里?我又怎么进来的?你想问这些对不对?”
孔聂华惊异中,只有点头的分。
“哎!这些稍晚一些再说好吗?这身剑道服压得我肩膀好酸!帮我卸下来。”
一阵七手八脚之后,总算把这身剑道服脱下来。
孔聂华一面帮忙,一面嘀咕,“没人教你,你也会穿,真服了你。”
“我早就穿过了。”
“什么时候?”他讶异。
“在台湾的道馆里,不是有一个学生拿着竹剑就对着你乱挥乱打,你还罚她练习挥剑两百下?”“喔!记得,怎么?”孔聂华有兴致地问。
“那就是我。”
“什么?!”他很惊讶。
猫儿笑笑的从花瓶中抽出一朵小黄菊,拿在手中把玩。
此时脱下装备的猫儿,身着的是一身道地轻便的和服,别有另一番古典俏丽风姿。
“猫儿……”孔聂华低哑地说,“你找到这儿来,是为什么?”
猫儿转过来,仰望着他,目光锁住他的眼神。
“皇后回到房间,穿上吟游诗人的服饰,拿起四弦琴,走到宫外开始弹奏,国王听了立刻冲出城堡,大叫,‘他就是救我的那个人!’他拉起吟游诗人的手——”
猫儿拉起孔聂华的手,把手放他的手里,可他的手却松弛无力,不肯握紧,猫儿执意地把手伸在他的手心,口中固执地低喊,“握着!握着!握着……”
突地,她霎时难过地跪倒在地上痛哭起来。
怔愣回神的孔聂华终于省悟过来,跪下身执起她的手,坚定而忠诚的说:一,现在你可不能拒绝我了,你一定得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我一定会设法满足你的要求!”他像有感应的说着故事的内容,把自己当成故事中的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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