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她下意识翻弄着娇嫩的花瓣,说不定会在里头发现遣散费哩!她自嘲的想。
皇甫隽了然地笑了。
真要命!这种笑脸攻势的杀伤力要比他冷嘲热讽的迫害力强上千百倍,偏偏他还不肯罢休,得寸进尺地用无比魅人的嗓音柔声说:“相信吗?我觉得这样楚楚可怜的你,真的美多了。”
这招算什么?在无数次的短兵相接后,谁会相信他突然觉得她美若天仙起来了?
她是花痴才会相信。
“皇甫隽,你何不把你的目的说出来,犯不着在这里浪费时间跟我打哑谜。我不是愚蠢无知的小女孩,会被这样言不由衷的甜言蜜语哄得浑然忘我,丑态毕露。”她红白交替的脸色已然相当难看。
“你啊。”他轻哼一声,低低笑着着。“就是喜欢自欺欺人……别说话,听我说完,不管如何,我发现我真的需要你,所以我准你一星期的假好好休养,下星期一可要健健康康的销假上班,听清楚了没?”
罗雪棠赫然呆住。她听清楚了,不过不确定有没有听错?她惊愕的瞪视他,脸上的神情是困惑而不敢置信的。
这是他的另一个游戏吗?他到底想怎样?为什么不肯放过她?
瞪着他,许久后,她才缓声吐出哽在喉间的话:“我需要时间考虑清楚。”
闻言,皇甫隽闲懒的神色未变,仅是无可无不可地一耸肩,“罗秘书,我希望你明白,在我的字典里没有‘拒绝’这两个宇。”他的口吻里有掩不住的狂妄。
“那是你的幸运。”将花束搁在桌上,她无奈而疲累地别开脸。
性傲高贵如他,维生不愁吃穿,又怎会了解像她这样贫穷无华的人,汲汲营营只为生存的悲哀?没有温情支持的双亲、没有显赫的背景,她凡事只能靠自己。
而他,轻易地就否决了她的努力!就在那一刻里,她深深地领悟到一件事实——人类的语言是多么的残酷无情,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就可以将人推落万劫不复的炼狱。她不能不学会保护自己呀!
“幸运倒也未必,自信却是必然。在尔虞我诈的社会生存,一旦感情用事,你就注定要遍体鳞伤。”他坦然的态度像是真心真意,然而意有所指的口吻却暧昧得教人心慌。
罗雪棠有些愤慨,她动怒地逼视他,“皇甫隽,你知不知道你过分自信得教人生气?”以不容人置喙的强势态度支配别人的生活,他一点也不觉得专横可恶吗?
“那是我的荣幸。”不可睥睨似地说完,皇甫隽撒下一串愉悦至极的畅笑,径自打开门翩然离去,徒留罗雪棠气恼地面对自己的心乱如麻。
他到底怎么回事?为何肯委下身段,进而对曾经不屑一顾的女人费心问候、温言哄骗?是因为对她的折磨讪笑上了瘾?抑或是酝酿着另一件更可怕的谋思呢?
发现自己想不出答案,罗雪棠益发郁闷。
这个男人太危险,她最好敬而远之!何况目中无人如他,断不会经尊降贵地钟情于她……
不会吗?
当然不会!她烦躁地翻了个身,恰巧看见杜晓雅开门进来。
“怎么啦,瞧你气呼呼的?”小棠很少动怒,能让她这般失常的,定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
“刚才皇甫隽来过了。”温美的人儿愤声说着。
“他的脾气很差劲,对不对?”那天在极度慌乱中擦身而过,她来不及仔细瞧清他的外貌,却强烈意识到瞬间僵凝的可怕氛围,总算对小棠的戒慎恐惧有了深刻体认,与虎谋皮也不过尔尔吧。
“何止差劲,简直是不堪领教!”受气的人儿这样的坚持着。
“是啊,简直不堪领教得教人又爱又恨,对吧?”杜晓雅捧起搁置在桌上的花束,温馨如醉地嗅闻着。
最讨厌她那副恶心巴啦的死样子了!罗雪棠意带恼怒又似娇羞地一把抢来花束,盛放清妍的花香登时扑鼻而来,馥郁满怀。
她眷恋低顾,心底一丝丝甜意蜜蜜地泛开来。面对这样的殷勤要想无动于衷,实在难如登天。因此未免伤及无辜,她决定将那束鲜花放入截切好的保特瓶内,洒水滋养。
杜晓雅看着她为花张罗,脸上不禁露出若有所悟的微笑。
不用猜也知道她在想什么了。“小雅,不是那么回事!”她主动撇清,却难免愈描愈黑。
“我知道。”杜晓雅笑得满脸的言不由衷。“你只是舍不得花萎掉而已嘛,尤其是这么有意义的红玫瑰,对不对?”骗谁啊?
罗雪棠被她意有所指的话语嫣红了双颊。“他根本对红玫瑰象征的意义半点概念也没有。”她星眸半掩的低声呢喃,也不知说与谁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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