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和会落到这步田地,只能说是应验了「肉必自腐而后虫生」,可怪不得他这只闻香而来的小虫了。就他所知,邵家早已钱财散尽、负债累累。撇开私人债务不谈,谦和根本没有足够的财力进行交叉持股,或透过主要股东买回公司股份,在这种孤立无援的情况下,也难怪只能借助故交老友收购公司股份,再结合公司派的原有持股,以维持绝对多数。
只是,恐怕邵定南作梦也料不到,他毕生的心血,邵氏最后的希望--谦和,就将结束在他满心信任的世侄手中了。啊,他远在美国的父亲大人倘若得知此事,怕是会气得失手宰了他吧!
想到这里,林怀然不禁泛起一抹苦涩笑意。
其实,他并不想赔上邵、林两家多年的交情,可他怎么也放不下心中满满的恨--对她的恨,对邵演扬的恨!要怪只能怪邵老调教出的好儿子和精心挑选出的好媳妇,当日他俩对他的羞辱,他怎么也不可能善罢甘休!
现下,他需要的只是等待,等待一个迟来的公道,笑看他们日后悔不当初的凄凉下场。想必会是大快人心的绝妙好戏吧……为此,他噬血般地轻声狞笑了。
叶泓礼的唇几乎抿成了一直线。
「你最好如你所说的这般无私。」明知他说的是实情,他却无法放下满心的担忧。出资买回谦和股份虽是林老爷子的好意,可难保林怀然不会从中搞怪。目光犀利地审视起眼前温文儒雅的脸庞,叶泓礼不禁深深感慨了。
「说真格的,怀然,你当真变得很多,变得……连我都快不认识了。」那张俊雅的面容依旧,温朗的性情却换上了凝敛的冷酷。这样的转变,到底该怎么形容?
幽幽地长叹一声后,叶泓礼头也不回地离开办公室,徒留林怀然无言地怔在他方才的语重心长里。
他,真的变了很多吗?
是吗?
疲惫地靠进真皮转椅内,林怀然仰头敛眼,心防彻彻底底地卸除了。
是啊,他是变了,变得沧桑而冷汉,变得萧索又深沉。毕竟在经历了一场血淋淋的教训后,他又怎能不改变呢?他永远也忘不了当年她所带给他的残酷滋味,就像那根最脆弱,最敏感的神经被人用利刀狠很划过般,她真是给了他最痛苦的清醒和觉悟啊!
然而,在熬过了痛不欲生的五年春秋,那个赐予他悲怆记忆的女人,凭什么可以过得既幸福又快乐,她凭什么?一个滥情不一的女人!竟教他傻傻地爱上她的虚情假意,傻傻地为她心痛如绞,傻傻地……一傻再傻……
傻子!他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
最傻的还是,他竟无法将她自记忆中消除,那段虽已远扬却不曾褪色的往事,就像地狱里来的火焰纹身,还给了他一个痛彻心扉的狰狞烙印……
下意识抚向右手浅疤,林怀然益发憎恨。
他好恨自己!好恨!
他恨自己为什么对她依然存有一份挥之不去的强烈记忆,让她肆无忌惮地在他的内心深处来去自如,横行霸道。他到底在干什么?椎心刺骨的痛楚已然炸开,为什么他到现在还必须咬牙忍受?
为什么?他扪心自问,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真有那么难忘吗?还是真如阿礼所言,他对她依然有情?那种如火烧灼的感觉,原来不是恨……那,是什么?它是……
停!不要再想了。
林怀然如遭重挫地连连变了脸色,急急点燃手中的香烟,却险些教烟雾呛着了气。他无奈地蹙紧双眉,而后重重地捺熄刚点燃的烟,再次闭目凝神起来。
最后,在天近破晓的晨光中,他才强迫自己挥开紊乱无章的思绪,开始审视起摊满桌上的文件。
这么多年来他汲汲营营,为的不外是希望回台湾讨一个公道。谦和建筑无疑是最有利的机会,他怎可轻易放过?复仇的滋味相当甜美,而他的耐心永远无人能及。他或许是个傻瓜,但他绝不是那种忍气吞声的儒夫!即使两败俱伤,他也要放手一搏。这一次,她会付出万倍于他的惨痛代价。
他发誓!涤尘西餐厅
邵演扬难得带着一家三口出外用餐。在侍者殷勤的服侍下,他们坐进了靠窗的卡座中,在旖旎的烛光掩映下,轻松自在地享用可口的美食佳肴。
看着小念夏难得乖巧地吃着盘里的食物,邵演扬心头一暖,爱怜登时化为一抹笑意,从心底漾上了唇畔。
他钟爱的女儿啊……
「怎么?她吃饭的样子很可笑吗?」方以蝶瞅着他,笑得嫣然。乍见他时,怎么也不相信他会是个好爸爸,没想到他用了五年光阴,融化她所有的怨怼和愤怒,证明了真心。或许所有的分离皆是一场误会,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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