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了吗?我们去吃饭。”搬完后,他在洗手台一边洗脸,一边问道。
“吃饭?”杨初初想到这里前不着村,后不搭店的,根本看不到有卖吃的地方。
“跟我走就是了。”他说。
他带着她走了一小段泥土路,原来是到人家家里吃饭。一个热情的伯母为他们张罗午餐。席间,有许多人一块用餐;他们就像是老朋友般闲话家常,询问邵峥的近况。看着被众人围绕着的邵睁,是那么主动又亲切地和大家谈笑风生,和平常根本就是判若两人。
杨初初也从他们的话题联想、拼凑着,大概知道了邵峥曾经在这里生活过。到台北工作之后,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回来为杂志或艺廊拍一些作品。秋天的山上,夜晚来得特别的早,黄昏也很短暂。
杨初初与邵峥一个下午都被热情地招待着,虽然这里的人态度都非常的亲切,却仍让杨初初神经持续紧绷着,一直到晚上回到自己的屋里,杨初初才觉得自己真的很累。在简单的梳洗后,她坐在床沿稍稍整理了自己的日用品,心里又才清楚了一些。
“累了不累?快睡吧。我就在隔壁。”邵峥倚在房门对她说。
“就好像是在作梦。昨天的这个时候,我仿佛掉落无底的深渊;而现在,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她忍不住感叹了起来。
未来会是如何,她不能得知,甚至明天的事,她也无法掌握,这对平日行事一向有规划的杨初初而言,怎能不叹息呢?
“难道你忘了?你是我的小助理。”他笑着走进房间,坐在她旁边。
“你又在逗我开心了。说真的我很烦人,对吗?其实我并不想麻烦你的……”
“我的工作很自由。你如果想回台北,随时可以起程。”他似乎为她想了很多。
“不,我不是后悔来这里。这里真的很好,我……我是怕我太……”怕自己喜欢上这里,但是她还是没有说出口。
“别想大多,还是早点睡吧。明天你会有不一样的心情。”
“告诉我多一些你的事情好吗?”她忍不住问。
“不急,我们会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会有机会的。”他看着地砖上的花纹,继续道一而且,我现在没有心理准备。”
“不论你有什么样的过去,我都愿意倾听。”她愈来愈确定他的过去一定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恋,因为在邵峥的房里也有着一帧和台北仕处相同的照片。
“真的吗?”他望着她认真的模样。“先说说你的吧,我的故事比较长。”
她点头表示认同,说:“一个自以为可以掌握所有事情的女人,活到第三十个年头时,出了一个她不能掌控的状况,她的男友让另一个美丽得不得了的女人怀了孕,就是如此。”杨初初无奈他说完后,顿时好像豁然开朗了,她朝他笑了笑。
“看起来,你好像是真的释怀了,不简单咧,我却还印象根深刻,好几次在马路上都看到你失魂落魄的模样。”
“换你说了一她调整了一下坐姿,充满期待地看着他。
“你真的对我的过去这么有兴趣?”他看着她的模样,不禁苦笑着。思索了一会儿后,他才幽幽地开口:“我的父亲年轻的时候是个摄影师,在这里和我的母亲相遇、相恋,相爱;但是,他其实在在北部早已和邵嵘的母亲先有了婚约。”
“原来你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难怪你们相差这么多。”她说。
“后来,他们俩排除万难结了婚;但是,那是一个没有人祝福的婚姻。我父亲来自一个很有财势的大家族,而我母亲只是个平凡的乡下姑娘,他们在一块后,就被截断了所有的经济来源,在那时封闭的现实环境下,他们吃了不少苦。我的母亲后来委曲求全地带着我离开那个家,她必须让我父亲得到家族的支援藉以有出国深造的机会,完成他的梦想。后来,邵峥的母亲进了门,而我母亲在漫长的等待中,无言地结束了她的人生。”
“你恨你父亲吗?”她问。
原来真有一个这样的故事,难怪邵峥会喜欢听“绿袖子”,那隐喻着遭人迫害和怨恨的一首曲子,这也意味着邵睁不可能不会心生怨慰。所以他成了家庭和爱情的叛徒,也很难再去相信任何人。她猜测着。
“我从我母亲的身上得到的教育,早让我没有了怨恨,只是有些许的怅惆;其实,我父亲他对我很好,让我出国受教育、为我置产,极尽可能地给了我世俗里所有的享受,这是现在的他能轻易做到的,只是我母亲却已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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