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正是如此。”季伟放下筷子。吃饱了好舒服,难得吃到一顿好菜,真是痛快!
楚风提议一起听他唱歌;为了退伍后的工作,他早就联系好一家民歌餐厅,下个月就可以正式上班了。
楚风的吉他弹得一把罩,加上歌声嘹亮婉转,又擅长写曲,所以一直有心往歌坛发展,楚琳也鼓励弟弟努力冲刺。
他拿出吉他,一首首美妙悦耳的民歌,就像往事般一页页地在眼前翻过。
楚琳反问季伟:“你最喜欢哪一首?”
“都好听!”他享受着楚风悠扬的歌声。
“津平喜欢‘拜访春天’,我常笑他‘春天’在哪里?”楚琳想起了津平。
这个月,津平写了不少信,信中情意缠绵,使她深深有了身为女人的喜悦。
季伟见此,有如遭受电击。他酸溜溜地探询:
“津平的‘春天’,不是已经结婚了吗?”
见楚琳笑而不语,季伟恍然大悟——
原来我在进退两难时,已大意失荆州,将自己的心上人拱手让人了。
他如坐针毡,全身肌肉都控制不了地紧绷了起来。
楚风的歌声,一下子飘得好远。
歌声也变为模糊,只留下“嗡嗡嗡”声。季伟顿感血液奔窜沸腾,一颗心紧揪着,他只想一个人躲起来,躲到人烟罕至的深山里去。
偷偷瞧了瞧楚琳,她洁净的面容上,开了朵红晕,嘴角泛起一抹轻笑,像是想起了什么秘密似的,那种忘我的愉悦,简直快让季伟发疯了。
楚琳脱掉短袜,盘腿而坐。
她关心地问季伟:
“你怎么不带女朋友来我们家玩?”
“什么女朋友?”
“咦?我记得你说这阵子忙,还好像不只交了一位!”
“记得?好像?”季伟烦躁地反击,语气变得粗鲁,“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一厢情愿地揣测!”
他站起身,走出客厅,待在阳台上,想离开众人独自静一静。
楚风放下吉他,愣愣地看着这一切。
楚琳委屈地问弟弟:“他怎么了?”
摸着下巴思索,楚风有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不清楚!你们怎么了?”
“我们?楚风,不是我的问题,是他啦!”
她才问了几句,也没说什么不礼貌的话啊!
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你去安慰季伟,我洗头去了!”
楚琳因为委屈、不解,内心也渐生不服。
“每次都这样!”她在牙缝里进出这句话。
看了老姊的神情,楚风却纹风不动。
“干嘛?你去不去?”
楚风笑而不答,瞥了阳台一眼。
“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本山人……”
“少罗嗦啦!”
楚琳用大毛巾打楚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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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进浴室,扭开温水,楚琳将长发松绑,披散在双肩上。
她见到镜子里自己那张因赌气而鼓胀的脸蛋。
“唉!为什么他一遇到不愉快,就闷声不响,像个刺猖般地攻击我呢?”泪水迅速涌出眼眶。
她为了方才的自作多情而倍感委屈。
自作多情?啊,是啊!因为我太想照顾他、关心他了,才会这么生气、难过。
原本一场和谐圆满的音乐聚会,竟被愚笨的我而搞成这种局面。
妈妈说我长不大,笨得像个幼稚园大班的小孩子。
大概自己真的要学习人情世故,变得成熟一点,不能再这样“混”下去了。怎么成熟呢?她苦恼地靠在墙壁上。
我就是这个样子啊!改变之后的我,将会是何种面貌?会比现在好吗?
说改就改!主意既定,她对镜子中的自己,像做了重大的决定般,用力地点了点头。
门口伸进一双小胖腿,小狗“多多’跑了进来。
“嗯嗯,嗯嗯……”它缠着楚琳。
“不行!你的闺房在外面。来,姊姊洗头,别吵——”她湿着头发,一身是水地抱着“多多”来到阳台。
来到阳台,不见季伟身影。
她听见摩托车的发动声。
往下一看,正好迎着他抬起的脸。
那是一张绝望、哀愁的脸。
她的心剧烈抽痛、想叫又叫不出声来。
到底是谁伤害了谁?
手上的“多多”挣扎落地,玩着皮球去了。
楚琳就这样看着季伟。
二人彼此注视着,季伟苦笑地挥了挥手,戴上手套,准备就此离去。
“哦,不!”她赤着脚奔下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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