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所为何来?”
“理由简单,为了名利、为了私欲。”
“这不是很苦吗?”
“那要看个人的想法了。我有清楚的目标,一旦达成时,非但不觉得痛苦,回头看看,反而会忍不住怜悯你们。”
“怜悯我们?”
“嗯,看你们的小悲小喜、小情小爱,实在是格局太小。
楚琳不以为然,但觉得安娜的论调挺新鲜有趣的,真是一样米养百样人。
她又问安娜:
“你到底在追求什么?”
浓妆下,安娜的脸宛如一张面具。
“实在很巧,我所追求的东西刚好和你一样。”
留下一阵香风,她挥挥手,赶下一场座谈会去了。
津平嘱咐楚琳,早点回家,为了赶时间不能先送她回去,在安娜的催促下,他叮咛数声才不舍地上车。
为了多赚一点钱,津平更忙了。
楚琳带着困惑,想不通安娜的话。
也许是一个“家”吧?她最感沮丧的就是没有完整的家,而津平说过,安娜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楚琳想,她一定是渴望拥有一个幸福、健康的家庭,有父母、兄妹,有丈夫、子女,不是每个女人都这么盼望的吗?
可见安娜的性格偏激,全因环境使然,她心中对安娜反而有了一份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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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农历年时,楚琳一直在家中忙着。
“多多”鬼灵精似的跟前跟后,母亲特别为它织了件狗背心,红绿相间的,十分可爱。
津平从台南来信,情意绵绵地三张信纸全是些想念之词,虽然并没有特别之处,但落在有情人眼中,却是字字珠玑、行行动人。
妈妈当然全看进眼里去了。她还是那句老话:“你自己选择,绝对自由。”
吃完年夜饭,楚风带着小琴出门玩去了。
母亲裹着毛毯,坐在沙发上打盹。
楚琳正在勤学美容,面霜涂了满脸,油腻腻地坐困愁城,想想真累人,干脆洗掉算了!
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仍盖不住尖锐的电话铃声。
她一脸水渍的冲出去接起电话,却看到呼呼大睡的母亲。
“累了一天,真好睡。”她心里想着。
接起电话,她喊着:
“请等一下!”冲回浴室,抓了一条毛巾又反身奔出。
再接电话,只剩下断了线的嗡嗡声。
奇怪,是谁?
走到阳台,心想,索性替妈妈修剪花草吧!反正也睡不着。
好像要下雨了,楚琳抬头看看天空。
“多多”跳上花架,玩起走钢索的游戏。
“下来!‘多多’,你又不是猫咪。”
抱起“多多”,她正要放下,不巧看到楼下一个人影。
心头一惊,手一松,“多多”掉了下去,哀哀叫了两声。
他?他!
不可能!年三十晚上家家团聚,他怎么会来?
他定定地、安静地、落寞地铁青着一张脸,靠在对面楼下的灰白砖墙前望着楚琳。
那神情包含着太多的凄凉。
他慢慢地扬起嘴角,似笑非笑。
他的双腿交叉着,不安的双手互搓着。
岁末天寒,他呼出的热气随着冷风飘散开去。
“季伟!”楚琳肯定是他,激动地对他叫着。
闭上眼,季伟强忍眼眶中打转的泪珠。
哦,上帝!让她再叫一声,再叫我一声!
多少的朝思暮想,无数次的辗转难眠,为的就是这一声呼唤。
季伟仰头面向夜空,他全身松软无力,他终于又看到魂索梦系的楚琳了!
“季伟!是你!”她还是和以前一样,长发飘散地赤足飞奔下楼。
天空开始落下丝丝小雨,季伟翻起衣领,缩了缩身子。
楚琳只穿了一件薄棉袍,冷得直打哆咏
她不畏风吹雨淋,跑到季伟身边,笑中带泪的拉着他:“快!上楼躲雨。”
时间的飞逝并没有改变她对季伟的关心。
今日相见,楚琳仍一如往昔般的高兴。
原本以为,此生不会再见,每每思及,她都带着几分喟叹。
看来,她错了,真正的友谊是禁得起考验的;津平、季伟和她又重逢了。
楚琳倒了杯热茶,将季伟带到楚风房间。她深怕惊醒母亲,先为母亲加盖了一条被子才回到季伟身边。
带着怀念的口吻,她端详许久后开口:
“刚才的电话是你打的?”
季伟抿着嘴,点点头。
又看见楚琳了!他心中百感交集,难以言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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