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隔壁大楼的住户委员会商量过后,他们同意让流浪汉担任管理员,而和他聊天时,才知道他是被儿媳逐出家门才流浪街头的。后来,大家都称呼他‘伯伯’,伯伯自从生活有了着落后,做得很起劲、很负责,我们都好高兴,谁知道……”她又哭了起来。
季伟叫她别伤心,先说清楚为何难过。
“谁知道——伯伯基于我们对他的关怀,心中无以为报,常主动去市场买些菜,做点好吃的给我们加菜,他的手艺的确不赖!昨天——昨天他为了赶时间,怕晚了我们去上班就不能吃到他的菜,急着要过马路,就——就被车子撞死了,呜……呜……”越说越伤心,楚琳的声音都走了样。
季伟默默陪伴她,直到夜晚来临,她的情绪才稳定下来。
这是刚认识楚琳四个月时候的事。
从第一眼见到她,季伟内心就不断希望能够常看到她,至于原因为何,他因为当时太年轻了,所以不懂这份渴慕因何而来。
那一天,伯伯的死亡,拉近了他和楚琳的距离。
基于生活中出现共同的事件、朋友,也许是并肩作战,也许是一起参与某些事情,人们的友谊才得以在甘苦、患难中滋长。
就像同学、同事、亲人、友伴,在生命旅途中有缘相遇、相知,借由时间培养出默契,一旦产生情感,这份缘便有了继续成长的养分。
当晚,季伟舍不得离去。
他早就知道,自己为了接近楚琳,所使用的笨方法常使楚琳进退维谷,但碍于礼貌,她不便对他下逐客令;可是季伟高谈阔论的那些法律、哲学、社会学等话题,都太偏重于理论,听得她呵欠连天、眼皮沉重,还要硬撑着。
他心中有数,却苦无对策。
伯伯的死、楚琳的伤心、他付出的关怀……正是日常生活中最真实的喜怒哀乐;也唯有如此,他才能踏进她的生活——
他借此机会赖到深夜两点。
也许是他的角色有了改变,楚琳在情感上,对季伟更加倚赖了。
在“一来一往”的互动过程中,彼此建立起真挚的关怀。
“陪我去公园散步?”楚琳在经过一下午的安抚,逐渐平复了激动的情绪。
她未曾深思,十分自然地将手挽在季伟的臂弯里。
从小到大,没有和女孩如此亲近地依偎过,加上心中对她早有情愫,季伟当时的兴奋,至今回想起来,仍清晰得恍如昨日。
公园里,只有他和她。
楚琳边走着边偎着他的身子,感觉十分柔软温热。
季伟感觉出她的胸部在线衫内起伏着。
对女性身体好奇的他,暗暗的享受那似有若无的碰触,有点欣喜,又有点罪恶感。
走到花圃旁,楚琳轻快地跳上石阶,在微弱星光下唤着他:
“季伟,你会三级跳吗?”她心情变好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跳过之后,楚琳和他坐在石阶上,静静仰望星空。
“人生是一连串的未知数,上午不知下午会发生什么事,今天不知明天将会如何!”她叹了口气,像是问题又像是自语。
没来由的,季伟有股冲动,恨不得紧紧吻住她。
这是不可能的!我对她,是否单纯地出自生理欲望?季伟保守的个性,向来在为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情上,都会习惯性地找出理由,就算当场佳人要投怀送抱,他也会迟疑起来。
“你这个笨脑袋,又在想些什么?”他敲了她一下。
和季伟打趣惯了,她不在意。
只是用肩膀轻轻撞他,表示抗议。
被撞的那个人可不这么想,他甜蜜又满足地傻笑。
“季伟,说真的,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我妈年纪大,万一楚风又温得不好,你可要看在朋友的份上多帮忙哦!”
“祸害造千年!你不会这么倒楣的,哪有人这样说话的?”他瞪她一眼。
“很难说的!伯伯还不是说走就走?”
“好了!别胡思乱想。”
“你说嘛!万—……”
“我不理你!哪这么多不幸、这么多万一?”他就是拒绝,他要一辈子都看得到楚琳。
楚琳,你不能走!泪水滑下了面颊,咸咸湿湿的。
季伟从过去的回忆中醒来。
就是有!就是有这么多不幸、这么多万一!
昔日戏言身后事,今朝都到眼前来。
季伟抱歉地对铭生点头示意,并接下他递过来的卫生纸。
“就快到桃园了。”季伟看了看路标。
听他一说,铭生突然灵机一动,立刻吩咐老王:“快!到机场去!”接着向季伟解释,“楚琳曾经回信,埋怨我到了法国乐不思蜀,说什么心里好烦,吉姆和干妈都误会她,想干脆到法国来找我……之类的话,你说,她是否有可能到桃园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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