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就别乱动,长在温室里的花,就是这么不堪一击,动不动就喊痛。”
他的无心之言,却引来唐珂的震怒与泪水。她赌气的回话,“我没这么柔弱。”说完,但见她用力咬下唇,挪动身体。她最讨厌别人说她是“温室里的花朵”,她一定要证明自己没有那么脆弱。无奈她愈是用力,疼痛愈是加剧。
郝瑟见她痛得娥眉都揪成一团,嘴唇也快咬破了,伸出手要拉她一把。
“不要碰我!不用你帮忙,我也可以自己下楼的。”她甩开他的手嚷着。
“好,不碰、不碰。”他放开手,接着说:“对不起,我绝对不是有意嘲笑你的。”
“无心意过?根本就是忘恩负义、恩将仇报、不知悔改、恶贯满盈……”
如果说骂可以转移疼痛的注意力,郝瑟只好任由她碎碎念了,只要她能暂时忘了疼痛就好,耳朵受点苦不算什么的。
臀部与尾椎传来阵阵的疼痛,犹如针刺般刺痛着唐珂,痛得她无法直起腰走路。她驼着背,拖着脚,缓缓的走着。
每移动一步,就让她痛得想叫出声,但每次声音一到喉咙,又让她咽下去,因为她不想让人笑话。尽管如此,她还是忍不住在心中直骂:可恶的郝瑟、不知好歹的郝瑟。
骂着骂着,总算让她捱到了楼梯口。她往下看着一格一格的阶梯,竟心生畏惧,手不知不觉地用力抓着扶手。
“不怕,我可以的,一定可以的。”话刚说完,她又害怕起来了,“嗯……不行啦,万一滚下去怎么办?”
“放心,我不会让你当灰球滚的。”
郝瑟没料到她的脾气一倔起来,竟固执得像头牛。瞥着了她的犹豫,他索性一把抱起她下楼。
“我没求你,你不能又取笑我喔!”既然有人自愿抱她下楼,她也不想推辞,乐得双手圈上他的颈项。
“知道,你很厉害、很行,不顾生命危险,勇敢保卫家园,是个不让须眉的英雌,令人刮目相看,我以后绝对不会拿“温室里的花朵”嘲笑你了。”
“你也会说恭维话,真难得,那就多说点来听听,让我开开心。”
“那你就多摔几次,要听多少褒奖的话就会有多少,先苦后甜嘛!”
“乱用成语,没幽默感。”
她又碎碎念,郝瑟听得好笑,接口道:“你还少说一个幸灾乐祸。”
“多谢你的鸡婆,不要抢我的台词。”
他们行经客厅时,遇上了返家的郝父。他一见他们俩的模样,调侃道:“哟,挺恩爱、挺亲热的嘛!我是不是错过什么好戏了?”
“还没,好戏正开锣,我要抱她上床,不过谢绝参观,合不合你意?”郝瑟故意这么说。
“嗯,伯父,我们……他胡说八道。”唐珂红着脸辩解。
只可惜喜欢斗气的父子俩,对她的话充耳不闻。
“那得视情况和配合度而定了。”郝父道。
情况?配合度?她可不愿扯进他们父子间的意气之争。她用手猛摇郝瑟的脖子,直吵着,“放我下来。”
“别急,到了床上,一定会放你下来,就跟刚刚一样。”他是故意说给父亲听,引起他的遐想。
她真是恨透他这种暧昧不明的表达方式,嘴唇翘得高高地说:“你干脆抱我回家,我要请长假养病。”
“我恐怕没体力抱你一步步走回唐家,你还是乖乖的让我抱回房吧!”他继而对父亲说:“老爸,拨通电话请陈伯伯来一趟。”
“阿瑟你把她怎么折腾了?严重到要请医生,怜香惜玉都不会。”郝父斥责道。
郝瑟在房门口停了下来,转头道:“这是好戏的一部分,不方便告知,不过可以透露结尾给你知道,那就是她摔得屁股开花了。”
又来了,唐珂翻了翻白眼,不悦的说:“喂,我可是在生气喔!”
“老爸,听见没,她生气了,不要怪我保密。”
这哪算生气,说是娇嗔还差不多,不过阿瑟的表现也挺不错的,要说他们彼此间没有情愫,那是骗人的。郝父高兴的拿起话筒,按着数字键。
※※※
“你要翻身?我帮你。”郝瑟扭亮灯说。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慢慢转的,反正长夜漫漫,有的是时间。”唐珂自嘲道。
因为她痛得无法入睡,也无法一直保持同样的姿势,每隔几分钟便会痛得想换睡姿,这个夜对她而言,是真的很长、很痛苦。
“要不要擦点消炎药膏或是再吃包药?看能不能好过些?你看你转得满头汗。”他见她那般痛苦,关心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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