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难以置信,一直向现实挑战的贺之云,实在不可能有时间梦想别人的生活,这时候林宁才恍然觉得气氛不对。
“你怎么了?很没精神的样子,不会是发烧了?”
林宁不由得走向之云,伸手想摸摸她额头上的温度。
之云却趁机抓住她的手。
“你怎么了?”
林宁感到湿湿地,之云的手好冷,而且有点僵硬,不祥之预兆立即跳上眉头。
“该不是阿成……”
“不是。”之云立刻否认。
林宁大松一口气。
气氛依旧不对,但林宁已猜不出所以然。
沉默许久之云总算开口。
“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林宁噗嗤笑出来。
她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原来只是之云不好意思开口请求罢了。
“拜托,我们都认识几年了,干嘛这么客气,有什么事我能办到尽管说!”她大拍胸脯一口答应,一副当仁不让女英雄的样子。
之云盯着林宁那双天真明亮的眼睛,从那里看到的自己是如此枯瘦……,就像一具没有生气的尸体……她眨一下眼,用力阻挡突生出来无名的恐惧感,而她的好朋友;唯一能帮她度过难关的好人,林宁就站在她面前。
“我可能会离开几天……,我要请你帮我留意一下两个弟弟。”
喔,这么丁点大的事啊,就只是留意一下?林宁不认为有什么不好开口
的,她又不是今天才认识她们姊弟的。
“帮你照顾弟弟当然没问题,反正我们住得不远,只是你要去那里啊?”
林宁这时才说出重点。
对呀,她要去那里?
“换另一个工作。”她如此简单扼要回答。
“那里?”
“朋友那里。”
林宁嘟起嘴。
“喂喂,你是不是不想告诉我啊?”
“没错。”
之云可真诚实哪……仔细想想,之云对她从不说谎的,除非她不想说。
不想说的话就是难言之隐啰……依之云的个性,她不想说的事就是严刑逼问也不管用,而现在她就是不想说要做的事了,想到此林宁不由得担心起来。
“之云,我当然没有权利干涉你要做的事,而你的个性也并不是我想干涉就干涉得了,我可以了解你不想说的苦衷,但还是想劝你别做勉强自己的事。”
之云淡淡露出--林宁熟知的冷静与自信,这种表情的贺之云最坚强。
“宁,你错了,多年来我一直在做勉强自己的事,这次总算才是心甘情愿。放心,也许只是一场冒险经历,我相信我的眼睛。”
好像不相信也不行了……好不容易林宁才放宽心胸,反正事情就是这样,只能祝褔她。
“好啦,我会每天来这里巡房一次,看那两个小鬼有没有认真在念书。
只是你要离开多久?”
不会是一场生离死别的告白吧……林宁还真怕她一去不返。
“两三天我就会回来……”按着她把一个信封袋交给林宁。
“这里有点钱,以备他们不时之需,你留着。虽然为数不多,但也足够他们胡作非为了,我不放心把钱交给他们。”
林宁接过信封袋,同时深深叹气。
“你那三个弟弟啊……”虽不想说,就是忍不住要说:“要是我,早就一走了之了!”
“我不会一走了之的!”她说得好大声,就像反抗林宁的话以及她自己心中的欲念。
之云像一个临赴战场的待战武士。
“他们成就今天的我,我不会丢下他们不管。”
每次谈到这个问题林宁就升起三把火,但又何奈,这到底是别人家的事,她就是想插手也爱莫能助。
“好吧,我相信你。”
这才感觉到之云瘦弱的肩膀动摇了一下,她咬着嘴唇支撑下去。
“我想,如果我这一生被恶运缠身,你绝对是我的好运。”
“喂喂,别再说下去,再说就肉麻了!”林宁急忙挥手阻止,脸上尽是愉快的笑容。
同时感染了之云。
她们相视笑开来。
一步一步走过约五年岁月,这份相知、相惜的友谊已非言语能道尽。
送走林宁后,她环顾四周好久,最后打电话给严森。
半小时后黑得发亮的宾士便停在楼下。
但是接她的人并不是严森。
“严总有会要开,所以由我送你过去。”
一个瘦长如同马脸的人如此说道,边说边打量她。
贺之云默默上车,一手则紧紧抓住行李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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