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再请你仔细回想:我那次出国时,你打电话跟我通风报信的始末。”翊德追问。
说来话长,仲宇足足费了二十分钟口舌,加上翊德提出问题,才把事情说得详细确实。
佩仪的心脏纠结成一团。不!她不愿相信这是事实--
驰扬财团的沈长峰是陈翊德的舅舅,许多的误会因他而起,仲宇好心示警却被她断章取义……
她宁愿,这些话是翊德和仲宇串通好的说词。
简仲宇豁然开悟:“就为了这件事,你们两人分手?”
翊德涩声回答:“不是--是我被甩了!”
佩仪无法再安坐,她怆惶站起:“我要走了,很高兴……”她咽下喉中硬块挤出笑容:“再见到你,仲宇。”
芝惠温柔一笑:“留下来跟我们吃晚饭嘛。”她充满同情地望着愀然色变的佩仪。
留不住来去似风的两人,仲宇夫妇自行享用晚餐,谈起了五年前的点点滴滴,又是叹又是惊喜。
“真没想到--”芝惠叹息,眼里满是浪漫憧憬:“难怪,帮翊德介绍了几位小姐交往总是无疾而终,原来还有这番典故,看来,翊德的好事近了。”
“恐怕还得费一番功夫。”仲宇笑道:“小仪可没那么容易哄。”
他娓娓道来小仪的泼辣、爽利、叱吒挥扬的威风,芝惠听得津津有味。
“真了不起。”芝惠发出赞叹:“他们的恋情也够曲折离奇了。”
“我们也不差呀!情奔纽西兰--”
“还贫嘴!”芝惠双颊飞红:“老掉牙的旧事了。”
结婚三年的小夫妻依然甜蜜恩爱。
***
“冰焰”PUB内。
佩仪啜饮着冰寒辛辣的“冰焰”,阴郁的心情就如所尝的酒一样苦涩不堪。
筱婵知道她的酒量甚佳,只轻描淡写地:“藉酒消愁愁更愁。”
小仪瞅着堂姊,恼羞成怒:“自从你姘上了那个中文系老头,说话就越来越咬文嚼字了。”
“去你的!他是堂堂教授,你说话客气点,更何况他是鳏夫,我未婚,男未婚女未嫁,什么姘不姘的?”
小仪不理她,迳自调第四杯“冰焰”。
筱婵眯着一双媚眼:“我断定你性生活失调,欲求不满。”
“可爱”的堂妹像只箭猪竖起全身刺针,粗鲁回嘴:“谁像你?纵欲过度,脚踏三、四条船?那天被嫉火中烧的男人分尸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去你妈的……佩仪,你想吵架是不是?”筱婵有点光火:“我好心被雷劈!居然让你咒起我来了。”
自那天从仲宇口中明了来龙去脉,到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陈翊德一言不发地将她载回住处后从没再出现过。
受到这番冲击,加上创新广告从老董到小妹全体一致的关心问候,佩仪招架无力只有任小仪恣意放肆。这几天以来,身旁的人们没有一个不被小仪攻击过。也只剩筱婵堂姊敢跟她口角、针锋相对。
小仪咕哝着道歉的话,筱婵耸肩丢过,忽然她眼睛一亮:“啊哈--解铃还需系铃人。”
小仪背后寒毛直竖,第六感让她知道来者何人。
陈翊德落座在她左侧的吧台椅上,向筱婵点了双份威士忌。看到脸带暴戾之气的小仪,他知道猎物已经被逼到尽头,该是撒网的时候,最糟的结果不过是被反噬了一口。他想。
也只有这个小妖精能迫得他将忍耐力发挥到淋漓尽致。
爱、恨、嗔、怨,千丝万缕纠缠不清。
筱婵打量着默不吭声的两人,纳闷道:“真奇了,各喝各的酒,像闷嘴葫芦似的有什么意思?要嘛,吵吵闹闹把不爽的事情都说开,不要嘛,干脆一拍两散,也省得让大家提心吊胆,真没趣。”
小仪一口气将杯里的酒喝干,连钱也没付,掉头便走。
筱婵呶嘴问:“你不追?”
翊德从容付帐,不疾不徐:“她的脾气你应该很清楚才对。我愈追,她愈跑。倒不如守株待兔。”
将威士忌饮尽,陈翊德步履轻快地走出去。他有预感:小仪不会一走了之。
走出“冰焰”PUB,陈翊德便看见小仪斜倚在他的Mondail跑车旁,夜风吹扬她的头发,双臂交叠的小仪狂野诱人,他不发一言为她拉开了车门。
“要去哪里?”他问。
“随便。”小仪回答:“到我家吧!”
失去恨意的盾牌,小仪不再对他张牙舞爪,只是全神戒备地防着他,摊牌时间到了。
“筱婵说的对。有话我们就说吧。”翊德接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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