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冲着我来,别惹她。”易天韶的语气虽是冷漠、淡然的,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你娘咧!想英雄救美?闪一边凉快去吧!”大汉将枪口移到易天韶胸口,“大爷我高兴如何便如何,你想奈我何?又能奈我何?”
史观星忍不住笑出声来,纤纤玉手遥遥指向大汉,“你在绕口令吗?”她当然是故意的,而且有恃光恐——甚少有人知道她身怀绝技,区区一个小瘪三,她还不放在眼里。虽然那把枪十分碍眼,一不小心便可能擦枪走火。但最好的时机,正是歹人色心大起之时。
易天韶迅捷地将她抓至身后,在她耳边低吼:“你不要命了?”
“少给你爷爷我耍嘴皮子!”大汉晃晃枪口,“乖乖给我爬过来,说不定老子一高兴,就饶了你一命。”
“哎哟,人家刚刚为了逃命,跋涉奔波地爬上爬下,累死了啦——你过来不是更好?”史观星以手掩口,妩媚地咯咯娇笑。
哟!这小妞还挺上道的!大动色心的歹人笑得极为污秽低级,拉拉裤腰,咧着血盆大口迈步向史观星走来。但,他的脏手尚未沾到史观星粉嫩的脸颊,她的动作如迅雷闪过;正要将他重重摔下,却有个黑影迅如捷豹地猛然撞来…
歹徒大汉固然被摔得浑身是伤,昏迷不醒,但易天韶的左脚亦中了一抢。
若要说得详细一点,该说是易天韶为了护她,整个人扑在她身上;因而中枪。
“你干什嘛!”史观星气得大叫,“谁要你多管闲事!”她虽然很生气.但眼圈却蓦地红了,泪水不知什么时候涌进眼眶,她猛戳着那宽阔厚实的肩膀,又急又心疼…
的确是心疼!这辈子她只对孩童与狗儿付出一切心力,其他的事物对她而言,都是云淡风轻,不理不问更不关心。但今晚,她却对这个莽撞的男子感到心疼!
“谁知道你有功夫在身?”易天韶也气了,明明呼吸急促又不稳定;手心发冷,却仍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洒脱神态,既凶又恶;“我是英雄救美耶!要不是看那个坏蛋对你不怀好心,谁要鸡婆!”妈的!果然热血留不住!不是鼻血就是枪伤…下回会是什么?唉,他一定得吻她来救命!
救个头啦!自己伤成这样还说什么救人?学艺不精就该窝在家里仟悔!她气呼呼地不再说话,但眼睛可没闲着,瞪向他的伤口;她的眉头不禁大皱。老天!血不断地由伤口处汩汩渗出;染红了他的整条裤管。她动作迅速地撕下衣摆;帮他在他腿上止血。
“撑得住吗?”史观星一面问,一面俐落地检视他身上有无其他伤处;“痛不痛?”
易天韶点头又摇头,虽然很想装出没事的笑脸,但胸口却像有千斤重物沉沉压迫着似的,疼痛欲裂的尖锐痛苦不断提醒自己伤得并不轻。他的面色苍白,冷汗直流。
若不是因为她,他也不会受伤的!史观星拭去额上的汗珠,才发现泪水正从脸上滑下,连忙悄悄地拭去颊下的泪水,不愿让他知道她的担忧与气恼——他干么这么拚命?她的命一点都不值得他这样舍身相救!
“以后别再要随便逞强!听见没有?”史观星再次开骂,“看!英雄做不成反而变成狗熊,好看吗?好过吗?”
“罗唆!”易天韶咕哝着。
或许是因为山间夜晚气温低,他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要他保持清醒是第一要务,伤口既深又重,入夜的山间寒气渐重,史观星将他原本披在她身上的外套盖在他身上,再将他小心地移到她怀里,借以让他吸取身上的温暖。
史观星眸中的泪光隐隐闪动,心脏剧烈跳动,胸腔被一种不知何来的痛苦充满了,泪水不断地掉落,身子颤抖得更厉害——
她十分清楚,除非天外飞来救兵,否则……探了探他的腿骨——不妙!这条腿说不定保不住的!正在这焦急心慌的时分,两两个不像救兵的大影置双双飞来!
“要命!怎么留了一条漏网之鱼!”关世珩对着倒地的歹徒连连跳脚,将那人五花大绑之后,转身见到几乎是昏迷不醒的易天韶,火气更上一层,“女人办事就是这样不可靠!”
知道史观星毫发无伤,受伤的人是个男人之后,倪雪的心情可好了。
“你还有脸怪人?搞不清楚;这一切还不都是你的错!我在撬门的时候你在做什么?乘凉还是打坐?哼!”倪雪拚命自他,“这、都、是、你、的、错!”
“你好意思赖我?我不中用!你最厉害!厉害到少了一个人都不知道!”几乎要被气炸的关世珩连连踢着地上的肇祸者泄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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