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啤酒,你能喝吗?”记得她以前都是用对麦酒过敏作为借口,推开一次又一次的同事聚会。
“怪了,你能喝我为什么不能?拿来!”啤酒算什么?连威士忌都能拿来干杯拚酒了,还有什么能难得倒她的?
“小心点,暴饮暴食是有碍健康。”莫以烈好言劝道,像她这种吃法,胃不坏掉才怪。
“我是医生还是你是医生?”抹掉唇边的酒沫,尹梵水瞪住他,“管好你自己就好,少来啰唆!”
“这回又是为了什么?”她又发火了。
“不要碰我!走开。”口里嚷着要他走,尹梵水却又紧捉着他的衣襟不肯放,又拉又扯的,怒气冲天,“我讨厌你,恨死你了啦!”
“你喝醉了?”莫以烈纳闷地道,不会吧,才几口啤酒而已,竟然发作得这么快。
“去你的!我清醒得很,就算再多来二、四打我也不可能会醉。”尹梵水瞪着发红的双眼,对他咆哮,“我还在发脾气,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好好好,我洗耳恭听。”面对蛮不讲理的一方,最好不要直撄其锋,免得两败俱伤,得不偿失,“说吧,我绝对是个好听众。”
“好你的头!都是你……讨厌鬼!你为什么要来打乱我的生活秩序?”尹梵水双颊绯红,更显肌鹰晶莹、亮丽剔透。
“因为我爱你。”莫以烈笑盈盈地说,对她的话丝毫不以为忤。
“屁!”她当场给他难看,回了句极杀风景的应答,“爱你的头,连跟我最亲的桃桃都骂我看走眼,说你搞外遇,八风现在全都在生我的气,于本中也被你赶跑了,现在居然又在大溪地饿肚子,天知道回台湾以后会有多少灾难等着我,都是你害的啦!”
“我说过这些都交给我,一切由我来扛。”莫以烈脸上的笑容愈漾愈大,“还有其它疑难杂症需要本人出马的吗?”
事情若真能轻易被摆平,她会这么容易就放弃努力吗?八风要是翻脸了,连人都找不着,遑论其它。
“你只不过是个闯了祸的笨小孩,谁会要你负责任?”尹梵水恼火地吼他,泪水一连串地滴了下来,“弄到最后倒霉的还是我,连姊妹都唾弃……呜呜……”
她连续一整个小时不断发出讯号,却连半点响应都汶收到,想必是八风成员铁了心,硬是拋下她不管了,否则怎么可能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仔细算下来,这场婚姻带给她的灾难多过数倍以上,不但失去了情如姊妹的好友们,连亲情都受了折伤,还得跟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臭男人系在异地一起饿肚子,天啊,她上辈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怎么会落魄成这样?
“不许再说我是小孩,绝对禁止,听清楚了没?”莫以烈瞇起黑眸,以食指挑起她的下颚,盯住她那梨花带泪的面容,脸色阴霾。
“你本来就比我小,行事又缺乏周详考量,为什么不能说你是小孩?”尹梵水拍掉他的手,愤然地跃起身,由高处睨他,“叫姊姊。”
她玩得太过分了,莫以烈任由恼火的视线与她纠葛,也站了起来,这下子情势立即逆转,他反倒成了居高临下的那一方。
“瞪什么瞪?以为自己眼睛大啊?还不快叫!”尹梵水挑衅地对他吼着,仰着头瞪人真累,这小子有够别扭,僵持了老半天仍死硬地不肯开口。
莫以烈半挑着眉,毫无预警地,突然一把勾住扬首的尹梵水,倾身吻住了她,他的行动谈不上温柔,只能以狂野来形容,像是要将她拆解入腹的激动。
该死的她!这些年来他耗费了所有精神气力投注的等待与努力,并不是为了换来这么一句“姊姊”,去她的!没神经的笨蛋!到底要他怎么做,她才会相信他的真心?难道真要等到跪地泣血、心神俱摧的那一刻吗?他所追求的,不过是在人海茫茫的世间独能与某人心灵相通、相知契合,他是这么样地努力,为什么,她却是这种反应?
这是怎么一回事?她不是不曾领受过他的怒气,也当面与他对阵叫骂过,但以往的经验却如何也比不上现在这份致命的压迫感,他是怎么了?突发性的强硬索求、恣意掠夺,一点也不像她认识的他,一时之间,尹梵水只能被动地睁大眼睛,盯着那对炽烈燃火的眸子,不知所措。是她逼得太过分,以致引火焚身吗?他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样地蛮横粗鲁,既粗犷又狂暴,不带一丝温柔,彷佛……
尹梵水说不出那种感觉,明明是个相识不久的陌生人,甚至算得上是敌人,而且她还是被伤害、被掳掠的一方,可是,她就是感觉得到他身上那股孤单寂寞、浓冽而苦涩,那些情绪氛围不时浮动着,笼罩他一身。为什么?他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天之骄子,生活优渥,会有什么难言之隐令他如此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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