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你是不是有东西掉下去了?掉了什么东西?我帮你捡。」
原本躺在黑板树下的旧藤椅上睡午觉的鲁伯,一觉醒来,远远地就看到神村月站在花台前,待了好半晌,还是杵在原地,他便骑著五年前二少买给他的脚踏车过来一看。
脚踏车的把手上,不乏有各种小动物的图案,想当然尔,车上的阿猫阿狗,全都是小小姐的杰作。
「掉了什么东西啊?」鲁伯一只宛如风乾橘子皮的皱巴巴手掌一拨,把整团簇拢的夏董拨开,一双老眼在刚施肥过的泥上搜寻。「戒指还是项链?还是小首饰?」
有别於鲁伯的地毯式搜寻,神村月的目光,始终盯著矗立在被拨开的紫色小花中间,以睥睨之姿傲视群花,格外醒目的……一根杂草。
「鲁伯……那个……有……有一根草。」
食指颤抖抖的指向她的目光焦距处。
「草?」鲁伯学著她看草的目光,回望著她。「大小姐,你不是掉了东西啊?」
神村月摇摇头。「把……把那根草拔掉。」
虽然大小姐今天的举止很怪,但是拔草本来就是他老鲁的工作,皱巴巴的手一伸,义不容辞的拔起那根前一秒钟还睥睨群花的无名氏杂草。
「草拔掉了,大小姐。」
见到鲁伯把草拔掉,神村月的心情,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
方才她一走过,眼尖的发现花台里有一根和紫色花团格格不入的杂草,登时,她顿下脚步,下意识地伸手想拔草,但又马上把手收回。
她都已经回到神氏庄园了,花园有专业园丁鲁伯在整理,再怎么样,拔草的工作也轮不到她。
可是,那根草不拔,她就觉得浑身不对劲,但若伸手去拔草,又有失她神大小姐的尊贵身分……
拔与不拔,顿时令她陷入两难之中。
现在好了,鲁伯把草给拔掉了,总算把她的心头大患给解决掉了。
心头大患!?
两道细眉皱起,神村月美丽的脸颊隐隐抽动著。
区区一根小草,她竟然把它视为心头大患?
她疯了,她神村月真的是彻底疯了!
她不会忘记,今日这一切,都是拜敬少总裁所赐。
「大小姐,你拿回来的那个小盆子,只长出了两片小小叶子……」
对於大小姐今日的怪异举止,鲁伯只能把它解释为大小姐突然对园艺感兴趣,既然这样,他就顺便把她拿回来的植物,做一番研究报告。
「福嫂说,那看起来像是地瓜叶……」
「地瓜?那我把它种在小盆子里,它长得出地瓜来吗?」
说完,神村月气得牙痒痒的,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她干嘛还和鲁伯讨论这些种花、种地瓜的琐事?
她神村月现在该做的,是去弄个美美的彩绘指甲,然後到二哥的天龙饭店去吃一顿由甜点组成的美味晚餐,而不是耗在这里没事把自己搞成一个小女仆的角色,和鲁伯聊种花拔草……
何况,她人都回来了,干嘛还去在意他交代给她的「功课」?谁管那个像正露丸的种子,会种出地瓜还是西瓜来。
「……福嫂她根本就不懂,依我的判断,你种的可能是牵牛花,或者是朝颜,说不定是桔梗朝颜……」
「鲁伯,把它拿去丢掉。」
把心一横,管它是牵牛花还是喇叭花,她神村月再也不要被远在「好大一栋别墅」里悠哉度日的敬焱日,控制得像个小仆人一样。
「大小姐,你要把那小花盆丢掉?」
鲁伯的眼珠子凸瞪得好大,旋即正笆的道:「不可以,我已经和福嫂打赌一百元,而且我相当有自信会赢。我看过你带回来的种子,那绝不是地瓜,一定是旋花科的牵牛花,虽然地瓜也是旋花科牵牛属,但是,我相信我的判断绝不会错的。
还有,虽然它只长出两片不太有型的小叶子,但那总是一个新生命,不能随便丢弃它……」
鲁伯的声音在她耳边嗡嗡作响,神村月直觉自己再待下去,恐怕会真的疯了。
及时的抽身离开,却看到另一个花台里,又有一根草在向她招手——
「我受够了!」
大叫了一声,她霍地想到一个可以帮她回复大小姐本色的好办法。
只要她去到敬少总裁住的那好大一栋别墅,只要她看到他悠哉的过日子,相信受了这种严重的打击後,她诅咒他都来不及了,哪还会理他说过的屁话、交代过的屁事。
急匆匆的走向车库,她要马上去解决这件事,否则难保半夜她不会又发疯的突然想到要起来拔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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