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否该跟他坦白,她就是他最讨厌的那种「懒惰随性」、「不会整理东西」的女人?
现在说清楚,总比以后被认为是骗子好——虽然是莫允捷找上她,但是他一定会把过错推到她头上,自觉被骗;再说,这种个性上的差异很难克服吧?若真是勉强在一起,以后一定每天吵架。
可是……她犹疑着;虽然莫允捷生梧得不挺好看、个性有些龟毛…到他家煮饭的那个晚上看得够清楚了;吃完饭竟然马上洗碗?而且看来他有些固定的习惯,刚口吃完饭一定要泡壶茶喝,即使在外头用餐也找那种可以点热茶的餐馆——譬如鸡肋,禽之无味,弃之可惜——不分手可以预见两人争吵不休的未来,分手也……有些感情了。
难道要她现在开始学习洗衣扫地、整理家务吗?!
唉!要找到一个像周易书这样任劳任怨的男人真的很难了……「……样?」伴着一个模糊的话尾,一只手搭上了言可卿的肩。
她蹙眉瞪着肩膀上那只毛手;平常让些恶质病人毛手毛脚就算了,竟还要忍受医师的骚扰——她正想一攀住他肘关节凑上去时,前来接班的同事及时唤回了她的理智。
「可卿,你可以下班喽!」
罗医师见到有人出现便悻悻然收回手哈拉两句离开。
「他在骚扰你啊?」Miss李不以为然地问道,「怡萱呢?」
「巡房。」言可卿草草回答,没心情多聊。
奇怪,为什么是她在烦恼这些事情?
始作俑者是莫允捷,她干吗替他操这个心?
成千上万的女人做了十几、二十几个世圮的奴隶,莫允捷才做了二十几年,计较什么啊!害她如今来烦恼。
当言可卿走出清寂的医院门口时,一辆车子停在医院前的马路边,车灯亮着,一个人影站在车灯的亮光里,让她一瞬之间发了怔。
「可卿。」那张在深夜里会被以为是歹徒的胡子脸出现,没有戴墨镜,露出他那双右绿左黑的眼眸;她知道那是虹膜异色症,但还是觉得很奇特——若没有一定的因果,为何人家都说两只眼睛不一样颜色是能观阴阳的阴阳服?
她回神,「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她走上前去。
「我知道你今天值夜班,所以……」他的笑容总是会露出一口白牙,与黑胡子形成对比;不认识的人会觉得狰狞吓人,但认识了却觉得若没有那脸胡子一定是个带些傻气的笑容。
言可卿忍不住想戏弄他,「咦?我以前值夜班你也没来接过我啊?难道我以前都没跟你说过?不对哪,我记得我都有告诉你……」
藉着车灯的光线,莫允捷望见她脸上带些捉弄的笑容,他伸手拉住她的手,「不喜欢我来接你吗?」
「喜欢。」免费接送专车,她当然喜欢。「但我的机车?」
「明天我再送你上班。」把她推上车,莫允捷随后发动车子。
他并非临时起意,思前想后总觉得她似乎有心事——从那天到他家之后。
把那天的对话从头想到尾,就是想不出什么会让她心情低落的话语;难道是他说莫允柔坏话让可卿觉得不舒服?唉,那只是一种亲密的表现,并无恶意。
虽然莫允柔女人该会的没一项精通,但他并不会因为她奴役他二十几年而怀恨在心,她依旧是他惟一的姐蛆啊!
愈想愈觉得有可能,所以他迫不及恃想来与她澄清误会,但一见到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望着前方路况,莫允捷瞥一眼旁边睡歪了头的女人。
他不知该怎么跟她开口的事可多了,比如莎妮雅。
他不知道可卿能理解多少,也不知道她能接受多少:她可能认为是他招蜂引蝶,也可能无条件站在他身边,但他相信她该会是坚持与他同一阵线,共同抵抗莎妮雅,而不是逃跑,远离一个疯女人与疯女人觊觎的猎物。
交往愈久,愈能看出言可卿外柔内刚的一面,并不是只是个等人呵护的精灵,她有自己的意志,会思考也懂得择善固执,井非旁人三言两语可以打动。
某一方面,可卿其实与老姐很像——但他希望只有这一点像,至于莫允柔的恶形恶状还是让奠允柔「独一无二」即可。
唉!不过这个世界上要找出一个能与莫允柔匹敌的女人应该很难。
灵巧地将车子滑进公寓底下小小的停车位,莫允捷望了一眼睡得香甜的女友,决定不吵她,自行抱地上楼好了,她的钥匙应该在皮包里……可惜莫允捷的好意落空,在他的手刚碰到言可卿时,她便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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