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相处太久了,除了刚认识的时候,这几年邱志文早已习惯她的任何怪模样,所以不会像外人般被她吓到。
这会儿,邱志文站在一旁继续捂住嘴巴,拚命忍住大笑的欲望。
“都是你啦!你还笑!你怎么可以笑我?好过分!”贝可欣捶打他,使他禁不住地捧腹大笑。可恶!搞了半天,人家的关怀、好意,全都是一场误会,原来自己被当成疯子看待,真是丢脸至极,她竟还天真的当对方对自己有意思,太可笑了。
呜……女人的自尊,就这么被自己扫落地,看着被她抛在地上的深蓝色西装外套,她当下决定,只要以后还有机会,一定要为自己挣回一口气不可。
连续几天,贝可欣强忍住受创的心灵,努力地想点子、画图,为的是想快点把作品交给女魔头总编曹姊,而后才有充分的时间、精力与自由为自己雪耻。
那件深蓝色西装外套早已干干净净地挂在衣橱里,是她特地交代旅馆的服务生特别处理的。而她与邱志文两人常是书伏夜出,成日关在房里赶稿,肚子饿的时候,除了旅馆提供的简餐,邱志文有时会外出觅食,顺便买份报纸看,让他们不与社会脱节。
偶尔,邱志文与任羽航相遇,他都酷着一张脸擦肩而过,每次黄曼妮都会为任羽航抱不平,不满邱志文如此高傲。
约莫过了一个多礼拜,贝可欣终于完成了新作。看着邱志文缓缓的画完最后一笔时,她几乎是屏息着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哇!完成了!完成了!”贝可欣忘情地手舞足蹈,快乐得不得了。
邱志文累得瘫倒在地,用力地呼吸这得来不易的自由与解脱感,自由啊!多么难能可贵。他们俩窝在这里整整一个多礼拜了,这一个礼拜以来,他们的睡眠时间平均一天约只有三个钟头。
由于贝可欣的人气旺,每交一个新作品,便引起巨大回响吸广泛的讨论,随之而来的,则是更期待她的新作。出版社的曹姊抵挡不住热情的书迷殷勤询问,才会不断向她催稿。不过,可怜的人不只是她,还有成功女人背后那位伟大的男人——邱志文是也。
每每这位学姊演出逃亡记的时候,他这位超级助手也得打包简便的行李,跟随着她。
没办法,他能在这一年来混得有声有色,它的大力提拔是主因,否则不知他得再窝几年呢!但是说实在的,他仿佛是上辈子欠她做的,总是得跟着她跑,这种情形,自大学时代认识以来,他就一直是被她克得死死的。
为什么对她这么好?说到底,他已经暗恋她很多年了,只是由于害羞、不擅表达,再加上她一直以哥儿们自居,使他迟迟不敢鼓起勇气表白,只好默默在她身边照顾她。
他真希望她有一天会了解。
不过,此时的贝可欣兴奋归兴奋,总也禁不住劳累,躺倒在地,两眼呆滞地瞪着天花板。一旁的邱志文看着已不成人形的她,心中无限疼惜,突然有股想拥她入怀,好好呵护的欲望,令他身子不自觉地靠过去……“啊!”贝可欣大叫了一声,倏地坐起身来,吓得邱志文以为被看穿了,惹得她生气,顿时绯红爬满双颊。
“哼!现在可不是等死的时候。”贝可欣想到那件深蓝色西装外套,她可是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做呢!
她迅速地起身开始整理行李,邱志文看得一脸错愕,但随即知道自己刚才并未败露,不禁松了一口气,好险也好糗啊!
“喂喂!帮我把稿子交给曹姊,姑娘我想清静一阵子。”贝可欣漫打包边交代他。
“阿贝姑娘,看在我这几天为你劳心劳力,连带我也被通缉、有家归不得的份上,你也该好好慰劳我一番吧!”邱志文一脸可怜、无辜相,希望获得心上人多一点同情。
“那还用说?好处自然是少不了你的。可是我现在有重要的事要办,你的那份呢,我日后再好好补偿你。”贝可欣穿上外套,她的动作俐落,完全是由逃难中训练出来的。
她对身边的人一向慷慨,只因地有本事赚钱,这是她自傲之处。
可是,从小她的家人无一不为她懒散的个性担忧,先是担心她交不到男友,再担心她连谋生的能力都有问题。学生时代的她,成天不是看电视,要不就是看漫画、画漫画,学校成绩老是在及格边缘。贝家是书香世家,贝家主人贝永康常为她的学业问题提心吊胆,他是位名校教授,妻子是名作家,却对自己宝贝女儿的功课没辙。
终于,贝可欣熬不住父母的叨念,好不容易讨价还价,勉为其难地同意闭关苦读高中的最后半年。不过,不知是她天资聪颖,还是上天眷顾,她竟考上了一所知名的国立大学,而且还是外文系,着实令很多人跌破眼镜,也令许多拚死拚活念书的人眼红,恨上天的不公平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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