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少霖没有专心听她的话,低下头看见衬衫上干掉的血渍,眉一紧,不顾伤口撕裂的疼痛想脱掉衣服,结果手才一举高,一阵灼烫的痛楚令他脱口骂了一声。
“老天,你是想害死自己吗?”她赶紧扶着他的手。
“我只是想脱掉这件脏衣服。”他没有拒绝她的帮忙。
她轻轻地拉开他的袖子,生怕一个不小心弄疼他,帮他脱下脏衣服后,又扶着他的手放下。
“这几天伤口千万不能碰水,还有动作别太大,免得缝好的伤口又裂开了。”她叮嘱道,视线不小心扫过他光裸的胸膛,随即害羞地别过头。
“你……是在关心我?”齐少霖发现了她颊边的酡红,一道暖意涌上他心头,向来拒绝外人碰触的心正在开始融化。
后面就是沙发,夏雨萱已经退到无路可退了。“消炎药一定要按时吃。”
“我有那么可怕吗?还是刚才那一个吻让你觉得必须和我保持距离?”他不喜欢她一再地逃避。
“齐先生……”她猛一抬头;乍见他脸上的认真,顿时又说不出话来。
“你不需要为我受伤的事自责。”他不希望她把今晚的事放在心上。
“我不会。”她抬高下巴。
齐少霖扬眉,这小妮子的脾气还真倔强。“还是,你要我为那个吻负起责任?”他等着她的回答。
夏雨萱深吸了一口气,觉得有必要呈清两人的关系。“齐先生,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吻我……”
“一个男人吻一个女人,会是为了什么?”他用没有受伤的手轻轻划过她粉嫩的柔颊。“你勾起了我的兴趣,我不准你一再地和我保持距离。”他差点就把持不住地覆上她微启的唇瓣。
“所以,采访只是一种手段。”她该生气的,但是当她迎上他深遂的黑眸时,只觉得一股陌生的情愫窜进心里,令她惊又怕。
“只要能够接近你,任何手段我都会用。”他的声音低醇得有如一坛美酒。
他在乎的根本不是采访,采访只是用来接近她的借口,从一开始,他所在乎的就只有她。而且……他也要她在乎他。
夏雨萱试图保持所剩无几的理智,退出他伸手可及的范围,她需要一点时间来平抚他所引起的震撼。
“我只是一个平凡不起眼的女子。”她喃喃道,一颗心已渐渐不受控制地陷落。
“雨萱?”他伸出手,抚着她的柔颊。
她没有拒绝,瞅着他,眼里发出的询问令他的手僵住。
不必说出口,他已明白她心里在惧怕什么;那同时也是他所惧怕的,没有人知道未来的结局会如何。
“不会成功的。”她别开脸,他的手颓然落下。
两人对看一眼,她走出他的视线。
齐少霖失神地坐在沙发上,她离去时的眼神还留在他心里,那是种混合着惧怕和欲保护自己不受伤害的矛盾情绪,那也正是他对男女关系的恐惧。
十岁那年母亲死在他怀里的事实对他打击很大,甚至成了他心里的一个阴影。
他恨父亲当年离开母亲,造成了如此凄凉的后果,因此发誓这辈子绝不碰爱情。他喜欢女人,但他不会给女人承诺和婚姻,所以成年后他便游戏人间,女人一个换过一个,直到夏雨萱出现!
她就像是这纷扰都市中一朵清冷的野蔷薇,冷淡地看着人世间,不因他的身分而对他趋之若骛。
她有着难捉摸的个性,令一向冷静自持的他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爱里。
齐少霖知道她需要时间,而他也是;他们同样需要时间来理清愈来愈复杂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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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国内第一大报的社会版头条竟然出现“东城即将上任的董事长因刀伤赴医院挂急”的字眼,神通广大的记者还查出夏雨萱的身分,报导内容更是语多暧昧地把夏雨萱和台湾最有价值的单身汉齐少霖凑成一对,至于另一位主角陈昭辉,则只是简略地被带过。
昨晚是夏雨萱有生以来过得最糟的一晚,了解齐少霖的目的,再加上陈昭辉误解她和齐少霖的关系后仍旧表明不愿放弃她,一向不碰情爱的她,这下简直是伤透了脑筋。
她还不晓得报纸已将昨晚的事报导了出来,所以早上她照常到杂志社上班,但是才到杂志社门口,即被一群记者同行吓了一跳。
“她在那里。”有个记者发现她,接着所有的记者一股脑儿地向她围过来,麦克风、小型录音机全对准她。
“夏小姐,请你说明昨晚打斗的经过。”
“夏小姐,请问你是怎么和齐少霖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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