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晓得了!’林哲远像下了什么决心似地。有些神秘。
望着林哲远的车子驶离,致妤才缓步走进家门。
才一开门,冷冷的空气翩然而至,大嫂仍是寒着一张脸,像赌气般不能缓和。
‘大嫂,我回来了。’致妤像只老鼠般,希望能赶紧闪过大嫂的视线。
‘你回来了?’大嫂冷不防地道,致妤只得站住脚,等候宣言。‘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刚刚有个叫徐伯文的才挂断电话,找你找得急得像什么似的……’
徐伯文!致妤在心底呐喊。整个心情已沉得不能再往下陷了,所有的欢喜与忧愁皆因他而起。
‘他要你回来打电话给他……’大嫂热心地说。
一反平常地,大嫂出奇地热络,只因徐伯文的出现?大嫂的心底仍打着如意算盘,一步步计算着。
致妤并没有再打电话给伯文,只是呆呆地回房,回想今天所经历的种种。
林哲远?徐伯文?这两个男人——早晨,上班时间,公车总是拥挤得像沙丁鱼,不得不令人联想‘生存的压力’。
致妤在公车站牌下伫立许久,终于看见二六六公车姗姗来迟,才正欣喜,却见它不胜负荷地挤满乘客;公车司机抱歉地慢慢驶过,这辆公车真是再也塞不进人了!
公车才走,林哲远的车子翩然尾随而至,在致妤身旁停了下来周遭。
等车族好奇又羡慕地看了看车子及致妤,致妤靦腆地赶紧闪进林哲远的车,‘危机’才算化解。
‘怎么样?算不算‘解救’了你?’林哲远轻松熟练地握着方向盘,车子亦平稳地在车阵中前进。
致妤不回答,她开始惊觉林经理的‘用意’了。
林哲远是个甘于黯淡的人,在工作岗位上总是无声无息,却能精准扼要地处理公事,不卑不亢地面对上司、同事、部属,乃至于客户,全然无一般富家子骄纵的习性。诚如林哲远对致妤的自我表白,除了致妤外,外界并不知道他的婚姻状况已亮起红灯,只了解他有个显赫的家世、优渥的老婆……在父母的安排、礼教、公式、规则的范畴下,他别无选择,必须及早认识婚姻,也在婚姻中粉碎了他的雄心壮志,甚至颓废、沮丧地度日如年。
林哲远对致妤这般殷勤,当然是用心良苦呀!单纯、简单的致妤不敢作任何揣测,但近日来的‘巧合’实在令致妤不得不惊觉、满心窦疑。
‘昨晚是不是没睡妤?’林哲远像个成熟的大男人,钜细无遗地观察致妤。
‘没有,只是有点散神。’致妤怎可能将心中的犹豫告诉他呢?
林哲远见致妤不甚热络,倒也适时地保持沉默,只是播放轻音乐,让车子奔向银行。
***
银行营业厅内,往来客户川流不息,致妤除了微笑面对客户外,心里仍是牵挂着伯文;才想他,他竟翩然而至。
伯文站在柜台前的长龙中,他习惯性戴上太阳眼镜,遮住脸部大半,但他特殊的气质仍引来某些眼尖客户的注意,伯文只得露出职业性的微笑来应对。
‘昨晚怎么没回我的电话?’伯文将存折及欲存的款项一并交给致妤,并用最低的音量询问。
‘不太方便……’不擅说谎的致妤慌张地看了伯文一眼,并没瞧见他有任何责怪的意思,却见他敏感地望着她。
‘你好像不大对劲?没睡好?’
致妤掩饰地摇头,用眼角扫了左右邻座同事一眼,她们似乎在窃听。
致妤将登录好的存折递给伯文;伯文无奈地往后看,一群大排长龙的客户正等着处理业务。
‘我要去上班了!晚上去不去我家?’
致妤低头,没敢把眼睛台起,‘我现在正忙……’
‘好吧!’伯文纳闷她的转变,又不放心地道:‘有事记得call我,好吗?’
致妤胡乱地点点头。伯文见致妤仍埋头专注在公事上,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迳自黯然离去。
伯文离去后,致妤虽然继续手上的工作,内心却不断思忖他刚才所说的话——‘你好像不大对劲?没睡好?’一句再简单不过的问候竟让人牵肠挂肚,并试着推翻对他的犹豫……报章绯闻,时而可见,或哗众取宠、捕风捉影,抑或凭空捏造,伯文根本不屑顾及,他都曾有过立场说明,自己却轻易动摇,就凭那本杂志的一面之词?致妤开始自责了。
但是,无风不起浪呀!这样的‘绯闻’——拂袖为红颜;已涉及人权、尊严了,伯文为何能‘不动声色’,也不曾在她面前提过,相爱的彼此该是无话不谈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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