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章浣礹离家出走后,只写了一封简函告知父亲婚礼已取消,并要求他们别到单家闹事,然后就失踪了。
章宝山曾试图联络单豫雍,但公司的会计和亲家母都说他不在,显然女婿有意逃避,他只好如无头苍蝇般在大街小巷寻觅,后来总算打听到女儿在吕家担任看护,而且很得人缘的消息。
因为劝不动想藉工作止伤疗痛的她一起回中部,章宝山担忧之余又开始酗酒,岂知醉后把隔壁的房子烧了!刚好吕冠彦为顺遂已到癌症末期的母亲的心愿,急欲找一位临时新娘,章浣礹便在代父偿债的条件下,答应了这桩婚事。
“早知浣礹的肚里已经怀了你的孩子,当时我就应该把家当全卖了,省得她如今既牺牲了幸福,又落得里外不是人。”
说到这里,金大柱的口气已回复了冷静。
难怪章浣礹要骂他冲动了,天底下有几个男人能接受新婚妻子“陪嫁”而来的野种?想到自己对吕冠彦的误解和打人的事件,他不禁感到万分抱歉。
临走前,金大柱仍不忘提醒,“单豫雍,你们曾把浣礹推入万丈深渊中,现在还害她落得‘气死公公’的罪名,幸好冠彦不计较,并打算带她到国外重新开始,要是你们的良心没全被狗吃掉的话,拜托别再打扰她得来不易的平静了。”
故事终于拼凑成完整的版本,而他愧疚得无地自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出殡的队伍往火葬场移动。
金大柱说得没错,章浣礹的命运会变成这样,全是因为他!单豫雍心痛得想挽回,但想必章浣礹恨透他了,又怎么可能带着孩子回来认祖归宗呢?
“既然吕冠彦肯接纳浣礹母女,那是再好不过了。”葛淑娴以为他舍不得的只是孩子,“甭担心萱萱了,反正你和怡雯结婚后,就会有自己的小孩了。”
“妈,你真是冷血!”他压抑了数天的郁闷瞬间全爆发出来,“为了该死的‘门户之见’,你竟然拆散了我和礹礹,还要我们父女骨肉分离?”
“我……”她结巴地说:“妈这么做……无非也是为了你好嘛!”
“可惜你太不了解自己的儿子了,因为除了章浣礹,我谁都不娶!”
“豫雍,你上哪里去?”他那对如冰般的寒眸令葛淑娴的背脊一凉。
“既然你不顾我的幸福,那你也休怪儿子不孝了。”他负气地威胁道:“我要去结扎,让单家从此‘绝子绝孙’,我就不信罗士业还会把女儿嫁给我。”
???
机场中,四处蹦跳的吕筱萱在玩得满头大汗后,使吵着要喝果汁。
“我带她去买好了。”吕冠彦示意女儿跟他走,然后深深的看了妻子一眼。
“嗯!”章浣礹并未察觉了丈夫异样的举止,还叮咛孩子,“可别跟爸爸乱要别的零食哟!”
直到他们父女远去,她强装的欢颜才垮了下来。
再过不儿,她和吕冠彦将飞离这片土地到另一个国家去,所有的纷扰就此中止,而一切的爱与恨,也真正迈入“历史”。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迟,章浣礹毫无展开新生活的喜悦,反倒有一种灵魂被渐渐抽离躯壳的痛苦。毕竟她做不到“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潇洒,也幸好父亲和金大柱答应不来送别,否则……她肯定会痛哭失声的。
“礹礹!”突然,熟悉的声音传来。
“你——”仰头迎视“曾经沧海难为水”的单豫雍,她愕然了。
“是冠彦兄通知我来送行的。”单豫雍递给她一个好大的玩偶说:“你不介意我送给萱萱做纪念品吧?”
“何必呢?相见……不如不见。”她苦涩的道:“你不该来的。”
“礹礹!”他多想拥她入怀,但她那副立即闪避的肩头让单豫雍明白,他是真的失去她了。“对不起,我实在忍不住想……”
“别跟我说那三个字,我们之间不需要。”她从未怪过他。
“可是,我不甘心啊!”他痛苦地低喊,“我们的爱是那么深、那么的沉,而且还有可爱的结晶萱萱,老天为何要这般捉弄我们?”
“这全都是命,而我——早就认了。”为驱走伤感的气氛,她勉强挤出微笑说:“很抱歉,我们恐怕无法去喝你和罗小姐的喜酒了。”
“没关系,反正婚约已经取消了。”他迸出惊人之语,苦笑了一下,“我从来就没爱过怡雯,而在知道你为了我受了那么多苦后,我更不可能强迫自己去接受她的感情了。”
单豫雍的确是这么告诉罗怡雯的。
这番坦白虽然伤人,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冷静,罗怡雯已能心平气和地接受他的道歉。而看在“单盟”慷慨的金援上,罗士业父子亦不敢再追究,何况单豫雍为了保住罗家的颜面,还向外公布是女方主动退婚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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