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胸脯保证的她,其实已有“大不了从夫姓”的退路。
“你们毕竟是朋友,而如果他刚好要去英国……”
“朋友?”欧慕华马上冷哼道,“希骥还欠我一笔‘钜债’,除非那小子答应偿还,否则我不会允许他踏进英国一步的。”
以“爱德华爵士”的地位,叶凝露当然相信他有此能耐。
“可是……”
“没有‘可是’了,你非得跟我们走不可。”
“为什么?”夏录强硬的态度反令她起疑。
“因为你的肚子里——”
“小录!”唯恐她的冲口而出会造成变数,欧慕华连忙使眼色。
“老公,我们不能剥夺她‘知’的权利。”夏录严肃地对她说,“刚刚医生才检查出,你的肚子里有‘异物’,而且体积可能会继续扩大,以台湾目前的医学技术,绝对没人敢替你把‘它’拿出来。”
信以为真的叶凝露,不禁愣了。难怪她最近老觉得疲倦无力,偶尔还头晕想吐,原来……她的身体内长了肿瘤?
“不过你别害怕,英国有位医生是这方面的专家,而且从未失手。”夏录一面说着,一面对欧慕华眨了个眼,“是不是呀,老公?”
“对对对……”连声附和的欧慕华,其实已经快笑出来了。“小录就是担心你随时有可能晕倒,所以才坚持要你跟我们回去。”
虽不想麻烦人家,但这攸关了身体的健康,叶凝露只得点头同意了。
“好,我跟你们回英国。”
???
尽管当事者始终三缄其口,“取消婚礼”这么大条的新闻,仍是喧腾了一个多月后才告平息。
然而“希氏娱乐”一点也不平静。
拗不过一群高级主管的央求,安琪拉今天只好硬着头皮,帮大家去探询明年度的活动表批准没?
走进董事长室,只见希骥手握酒杯,正望着玻璃窗外发呆。熊猫般的黑眼眶和一脸的落腮胡,似乎又比昨日多了几分憔悴。
这阵子以来,他成天像只无头苍蝇似,找寻着叶凝露的下落。偶尔到公司一趟,他不修边幅的模样和满身的酒气,可把大家都吓得不敢进来,唯恐倒霉被台风尾扫及。
“你真该照照镜子,好瞧瞧自己变得多可怕。”
希骥才不在乎外貌变得如何,他只关心一件事。
“有她的消息没?”
“目前的线索,只有叶小姐去香港的出境资料。不过,从香港转机的旅客实在太多了,找人谈何容易?”
一仰而尽杯中的红液,烦闷的希骥干脆整瓶拿来灌。
“别再喝了!”安琪拉立即上前夺下。
“你管太多了,安琪拉。”森冷的声音从他那充满酒气的口中迸出。
“可是你这样牵肠挂肚,叶小姐会知道吗?”冒着惹恼老板的风险,安琪拉壮胆直言道,“整日的醉生梦死,又能挽回什么?”
从不过问上司私事的她,难得也会流露出关心,希骥的怒焰不禁平息下来。
真相大白后,他的心不仅因为误解而愧疚,那份饱受思念折磨的苦楚更让他领悟到,他爱凝露之深切,已远甚于生命。
可惜为时已晚,她竟如同蒸发的热气般无影无踪,连唐郁芳都不知道女儿上哪儿去,而她若是决意“永远消失”的话——
噢!老天!可别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来惩罚他过去的那段荒唐啊!
“你不明白!失去她,等于失去了全世界……”揪着凌乱的发丛,他颓丧道,“现在的我,只是一副行尸走肉而已!”
安琪拉轻叹了声,忍不住要摇头了。
想不到玩世不恭的希骥,居然也躲不过爱神的利箭?身为女人,也是下属的她,真不知该替那些被玩弄过的同胞们喝采,还是替老板感到难过。
既然多说无益,不如留给他一个冷静的空间。
“就算是行尸走向,也麻烦你在醉倒前,记得先把公文批一批。”
安琪拉走后,希骥的意志尚在烈酒与满桌的公文之间挣扎时,他的专线电话响了。
“嗨!我是慕华。”随着答录机的启动,好友愉快的声音刺耳地播放着:“逃离了婚姻的枷锁,咱们的风流公子应该过得很惬意吧!”
吱!这混球是嫌他心情不够烦吗?居然打电话来揶揄?
“对了!我寄给你的快递收到没?好东西要与好朋友分享……”
什么快递?
希骥余光瞥见文件堆中的一个小包里,便顺手撕开。
意外的是,其中竟有十来张叶凝露的相片,而背景全是欧家的豪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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