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尔恕怎么会在这里?一个颠踬,她跃进丈夫的怀里。
“不舒服是不是?”安希宽发现她原本红润的脸色,骤转为骇人的苍白。
“我……”勉强吸了几口气,她提醒自己绝不能失态,“是有点不舒服。老爷,我想到休息室去坐一下。”
“我送你。”安希宽才要带她走,唐尔恕却拖着不情不愿的倪映珂过来了,“尔恕,容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内人予欢。”
“原来是‘安伯母’?”唐尔恕礼貌地一笑,“安伯父好福气哟!娶了这么个‘贤慧有加’的妻子……”
“叫伯母就太老了,予欢也不会习惯的,对吧!”安希宽并未听出他的话中带刺,“你们同是年轻人,以名字就可以了。”
“这里好闷哪!陪人家去跳舞啦!”倪映珂几乎整个人挂在唐尔恕的手臂上。
若非唐尔恕坚持拜会一下“安太太”,她才不想跟程予欢站在一起咧!加上这女人天生的狐媚样,她还真怕唐尔恕被继母的秋波给勾走了魂。
“予欢有点不好服,我送她去休息室,你们自个儿玩吧!”安希觅体贴地扶着妻子,回头说,“待会再聊罗!”
抚着冰冷的脸颊,程予欢对着镜子至少发呆了十分钟。尘封的记忆如排山倒海般,涌入她疼得快炸掉的头壳里,那些甜蜜的、痛苦的片断,像一把把无情的利刃,再次剖开她许久不曾淌血的心口。
婚后的这几年,她总算能过过宽裕而无忧的日子,原以为安希宽应是她惟一、亦是最后一处安全的避风港,然而这一切的假象,恐怕都将随唐尔恕的出现而破灭了。早知会在这里遇见熟人,她死也不会答应老爷和设计师的力邀,穿上那袭珍珠婚纱演出了。
虽然始终不愿承认那个如鬼魅般常与她在午夜梦回之际纠缠的影子多具影响力,而从方才短暂的接触即令她胸口隐隐作疼的现象判断,程予欢知道自己的心并未真正死去,甚至——还该死地再次为他跳动。
“你已经是安希宽的妻子了,怎么可以想着别的男人?”她暗暗唾骂自己无耻。
然而唐尔恕的身影不仅挥之不去,连镜子也出现了他的幻象。他变了!变得成熟、稳重,卓然不凡的气质混着商人的洗练,尤其那双锐眸有如X光般,几乎透视得她无所遁形……”
“怎么,你一向用这种眼神盯着老朋友吗?”镜中的幻影突然开口说话了。
“你——”程予欢惊慌地一转身,才晓得这男人靠得她有多近。
“没想到你倒是愈嫁愈美丽(25)了。”唐尔恕勾起她颠得厉害的下巴,“记得你上回结婚时,也没这等韵味。我不禁好奇,像安希宽那种老头……是怎么满足你的?”
几年不见,她出落得更加标致了。生活的无虞丰润了她的肢体,而富豪之家的养尊处优,使她由当初那个落魄的灰姑娘,蜕变为美丽的公主——不!该说是高雅的皇后!
“你不该进来的!”程予欢挥掉他轻薄的手,急着要逃出去。
“放心,门已经上锁,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叙旧的。”唐尔恕利落地扣住她,一个反搂,程予欢已跌进他的胸膛,“况且外面还挂了‘清扫中’的牌子。”
“放开我!”她全身的神经绷得好紧,“我们之间没什么好叙的。你我已各有婚约,最好假装彼此不认识,免得伤了……”两家的幸福!
“你以为我结婚了?”唐尔恕挑了挑眉,“你的关心倒让我受宠若惊了,安太太!”
“你没结婚?”那江忆芊呢?她不是为他生下孩子了吗?
“这个消息很令你兴奋?”他以为她的大眼圆睁是因为他还单身,“足见你是个满念‘旧情’的女人。为了不辜负你的期待,我是不是该……有所‘表示’呢?”
“你想做……”什么?她的惊呼被毫无预警的突袭给吞噬了。
唐尔恕的吻来得又急又猛,加上双手被他铁般的臂膀钳制,程予欢的抗争渐渐屈服在他的热情中。高温的唇灼烫她无力招架的柔瓣,那条比拐骗夏娃上当的蛇还更狡猾的火舌,轻易就窜进她的口中兴风作浪,挑诱多年来不再翻腾的情潮。一波波令人迷眩的电流,麻痹了思考的大脑细胞,却加速她的反射神经做出更强烈的回应……
“贱人!”无情的辱骂在她虚弱的嘤咛后迸出来。
程予欢像被丢弃的垃圾甩到一旁。她不仅震惊于唐尔恕由热转冷的轻蔑态度,更错愕于自己的忘形投入。
“你是否也常这样背着安伯父偷人?”他没料到她的反应如此激烈,更气自己差点无法从刚刚的漩涡中抽离。该死的!他想要她的那个欲念居然没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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