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子的手……都这么大的吗?
承受他掌温的程予欢,心脏猛然在胸腔中收缩着。感觉微量的电流从他的指尖传过她的臂膀,传到羞涩的颊上化为两酡红晕,刹那间,她几乎不能呼吸了!
“急救箱在哪儿?”唐尔恕的声音唤回她飘渺的意识。
“在……”眸光飘向了母亲的卧房,她犹豫着该不该让陌生人堂皇入内。
“我去。”反倒是那男孩比她自若多了,一个简洁而不失威严的命令,就教她乖乖钉在藤椅上。唐尔恕从容进入程淑芝垃圾堆般的房间,取出了还摊开着的急救箱。由床上昏睡的女主人一身伤痕累累的模样判断,这个家,恐怕不仅仅是祝老师所形容的“有点复杂”了!
“你母亲需不需要送医院?”他弯下身来为她上药,但随即后悔自己的脱口而出,造成了她神色的僵凝,“对不起,我只是……”
彼此在昏黄灯光下抬头迎视的瞬间,唐尔恕被她娟丽的脸庞震住了——好个灵秀的女孩!尤其那双如秋雾蒙湖般的眼瞳,最摄人心魄。其中似乎揉和了太多的无奈、辛酸……以及难堪。而最后的一个因子,却无缘无故地令他心头一拧。
“谢谢你的关心。”程予欢淡漠地说。
早知老师介绍的家教会是这样的一个男孩子,即使摇断了脖子她也要拒绝!天哪!他好高、好帅、好有涵养,以及……好有富家子弟的气息!
“你今天……可能没办法上课?”唐尔恕极不容易才从喉咙逼出一句。
奇怪!他对女孩子一向大方的,怎么会突然……别扭起来了?
“嗯!”她轻应一声,抽回他包扎好的小手,“我送你!”
邻居早已散去,只剩暗巷的路灯为他们拖下长长而沉重的影子。
“唐——先生!”她认定彼此是不可能有师生之缘了,“谢谢你来指导我,不过,我家的情形你都看到了,我想……你也不必再来了……”
“程……予欢!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唐尔恕淡淡地一笑,拍拍她的肩,“在没有试教之前你就先否定我,对我而言,这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喔!”
“你……还要来?”
“这是我的电话。”忽然,他塞了一张小纸条给她,“除非你有事情无法如期上课,打电话先行通知,否则,我星期三是来定了,而且——风雨无阻。”
末句的强调震得她心律大乱。风雨无阻?
“拜拜!”唐尔恕没有给她答应与否的机会,便眨了眨眼跨上机车,飞驰而去了。
“唐……”她紧握着小纸条贴向胸口,眼眶不禁湿润起来,“再见!唐——老师!”
平日喝得糊里糊涂的程淑芝,难得在周三的这晚保持了清醒。
“你就是祝瑞圆老师介绍的家教?”跷着二郎腿,她不雅地朝客人吐烟圈。
“是的,伯母!”唐尔恕镇定地任其评头论足。
“我把丑话说在先了,我这女儿没长什么心眼,你可别对她动歪脑筋,否则……”
由气质判断得出,这小子应该出身不低吧!不过,他长得未免也太俊了点,念的又是优等学府,想必外头的马子一定不少,程淑芝可不愿让未谙人间险恶的女儿步上她的后尘。
想当年她为脱离纸醉金迷的酒国生涯,才会找了个有钱老头依靠。哪知弄大了肚子,成天躲他老婆的追赶不打紧,生下孩子后没几年,那老头居然死了,害她连个遗产的渣渣都分不到。
“妈——”程予欢以拜托的眼神央求。
母亲并不晓得自己前天晚上有多狼狈,而她这副风尘味十足的德行,只怕更教人家看不起了。“祝老师说你近来的功课退步很多?”程淑芝严厉的眸光回扫女儿,“妈辛辛苦苦栽培你念高中,为的是什么?还不是巴望你考上大学,然后靠那张文凭嫁入上流之家,你可别把我全部的希望,毁在不三不四的男人身上了!”
程淑芝训完了话,进房去换了件衣服。
“我去张妈妈家!”撂下一句后,她就出门了。
一脸尴尬的程予欢,真巴不得有地洞让她钻进去。妈妈就是这样,从来不会去顾及她的颜面。“对不起,我妈让你……”难堪了!
“以旁人的眼光来看,这是她表现关心的一种方式。”唐尔恕一语带过后,摊开教材,“来吧!我想你得更加努力,才不致辜负她对你的期望。”
有如此懂得体谅的老师呵,她真是太幸运了!
由于程淑芝缺乏固定的工作,生活全仰赖年轻时候从男人身上挖来的钱财。但是在认识韩万孙之后,她的积蓄除了被自己用来买醉外,这个靠她吃穿的男人也挥霍掉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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