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令他在一夕之间成为上流社会的一则笑话,他们笑他,不论明嘲或是暗讽,形成一股压力,日日夜夜如巨石般压迫著他,让他丧失理智,直想挖她出坟当面质问清楚。
论身世、论相貌、论学识,他可谓人中龙,但怎么也不明白,傲视群伦的他却败在一个默默无名什麽都不是的保镖手中,就因为败在一个一无是处的保镖手中才教他发狂。
「呜……呜呜……」蒋爱玲再度哭得柔肠寸断,无可反驳,「造孽啊,这是冤孽啊……呜……文奈啊,呜呜……」
说来她也没有做到一个母亲应尽的责任,她真的不知道文奈什麽时候爱上保镖,更料想不到乖巧的文奈有胆子抛弃双亲以及未婚夫跟个男人私奔。这一定是保镖的错,一定是保镖诱拐文奈的,否则文奈没这个胆量。
「别哭……」宋逸乔安抚妻子,抡拳朝狂徒怒吼道:「你滚,这里不欢迎你!」
董文烈是商场後起之秀,以冷静果断闻名,常把竞争对手掌得措手不及。这样优秀的商业奇才有执著刚毅的个性,他若执意报复文奈,想必对宋氏不利,为免揣测成真,他必须防患未然,来个先下手为强,斩草除根!
商场如战场,联姻不成,没半点情义可言。
「不欢迎……」董文烈眼神复杂的盯视著棺木,眸间爱、怨、悲、痴流转而过,恨意更炽,「不!」他闭起双眼怒吼道:「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永远也不!」
嘶吼出心底的伤痛後,他迅速敛起不小心流露在外的情感,变回如来时般冰冷的他,并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离去。
以森冷的目光送走文烈,宋逸乔在心中盘算敌人的斤两,打算给文烈致命的一击,要董氏就此在商场消失。
冷风再起,稍歇的两再度落下,冷雨如刀,刀刀锐利的劈在黑色玫瑰花瓣上,劈折了花瓣,冰刀似胜利般的闪烁著晶莹剔透的光芒。
永不原谅的悲呜在墓地四周飘荡回旋,形成一道诅咒,囚锢冰封起地底下的亡灵……「朋友……」高举酒杯,段如风扬唇笑道,「为你从今天起正式摆脱三年前的阴影而乾杯。」
虽然很不满意朋友的说辞,但尚可接受。董文烈牵动一边的嘴角,轻碰朋友手中的酒杯回应这:「乾啦!」
落寞。
他处心积虑为憎恨宋文奈所进行的一切报复在画下休止符的此刻,并没有预期的快乐,有的仅是无止尽的落寞与空虚。
三年只为报复,这三年来他把自己逼得像一把拉满弓的箭,这一刻终於可以放松。
「哈,宋文奈如果地下有知,一定很後悔树立你这个可怕的敌人吧?」轻啜一口杯中物,段如风说话的诺气淡得就像在谈论天气一样,「还有那个宋老头也不秤秤自己的斤两,你都没想到要整垮宋氏,他竟不自量力的想要来整死你!也不想想宋氏受到你们董氏多少的帮助才有今天的局面,忘恩负义嘛!」
一听到「宋文奈」这个名字,董文烈身体一僵,目光旋即变冷,「哼,挖她的坟才是我的目的!」
他的内心里有股教他慌到几乎要窒息的空虚感。
挖坟会不会太过火了?段如风正色的看向一脸坚决的朋友,连忙劝道:「朋友…适可而止吧。」
文烈若真的去将宋文奈自墓地挖起,那岂不恐怖?站在朋友的立场,三年要报的仇都已经报了,文烈的恨意应该消去。
文烈花了三年的时间跟宋氏企业斗,明的、暗的,两方几乎是无所不用其极的互整,而宋氏企业就在今天稍早之前正式宣布倒闭,他希望朋友从此结束非人生活;毕竟恨是极不健康的。
「适可而止?哈哈哈……」他才刚找到新的乐趣呢!董文烈握杯的手指泛白,「我说过,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文奈!」
除了恨,他不知道怎麽活。
「文烈!」原本以为宋氏一倒闭,文烈就不再被恨意蒙蔽心智,但看朋友著魔的脸庞,毫无感情可言,段如风真的火大了!「你疯够了没有?」
他所认识的董文烈不是一个让恨意蒙蔽理智的人,三年前,他爱笑、随和、如高挂天空中的太阳,每个人都喜欢跟他相处;因为文奈的背叛使他变了一个人,而他帮助他的理由是为了找回原来的他,他一直深信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的。
岂料……
董文烈已然中毒过深,摇头笑道:「疯?我不认为我疯了……」
他觉得自己挺乐在其中的。
「不疯?正常人不会有你这种变态的报复想法吧?」如果一拳可以揍醒朋友,他真想这麽做。「宋氏企业已经被你整垮了,你还想怎麽样?你不觉得你的恨意早该消除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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