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完业务会议的安烈怒气冲冲地走进办公室。一堆领高薪不干事的元老,别的建树没有,对他提出的创新方向和扩厂计画却多所阻挠,永远瞻前顾后,多少商机就在他们的迟疑中溜走,真是气死人了!他头都疼了起来,喝一口冷掉的茶,只觉得满嘴的苦涩。他叹了一口气,不知不觉地又拿出那盒淡蓝色的信读起来。
看着熟悉的信,安烈突然想起舒蔼柔来了,这信纸的图样让他联想起那天国家剧院里她那袭雪纺纱长裙。在那次一同看表演之后已经过了一个月了,他常想起她来。舒蔼柔给他的感觉就像一碗热豆浆,还没喝时,那股暖暖的蒸气就能烘得人通体舒畅;喝一口豆浆,淡淡的清香,甜而不腻,更是恰到好处。
有很多次他拿起话筒想打电话给她,但终究没拨。对于与自己公司的员工交往,他到底还是有所迟疑。但他就是忍不住想要探究,是不是因为他那天特别寂寞,所以她才这么轻易打动他的心?或许再见她一面,就可以扫除这些奇怪的情绪,证明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他不想叫秘书帮他接舒蔼柔,又怕打去是别人接的;太多人认得他的声音了,于是他总是有意无意地借故到安和贸易晃晃,想看看她在做什么。结果当她看到他时,反应只有两种:一种避之如蛇蝎,一种视他如无物,摆明了不想跟他再有任何牵扯。在她眼里,他这个最有价值的单身汉就像是碰上经济大恐慌般,贬值得一文不值。算了算了,干嘛自讨没趣!
看看表,已经五点半了,平常他总是工作到六、七点,今天他突然有些忿愤不平起来了。干嘛他就得忙得跟狗一样,他又没有加班费可拿,不管,走人了。
当安烈开着车出来时,才发现下起倾盆大雨,路上挤满了下班的人潮,所有的车子都堵在路上不能动,他也不例外。无聊地放起Sting的专辑。突然他看到舒蔼柔纤弱修长的身影撑着伞走在街上。她的伞好小呀,只怕身上都打湿了吧?一股强烈的不舍涌上他的心头。绿灯了,车子该向前行了,安烈却突然驶向路边。
“舒蔼柔,上车!”蔼柔跟几个同事正困难地在雨中前行至公车站牌,突然听到有人叫她的名手。她抬起头来,立即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快上车,雨都打进车子里了。”安烈嘴角含笑地凝望着她,瞧着她有些惊慌失措的表情,让他这一个月来受损的自尊稍稍补回来些。看她还是不动如山,安烈扬起眉毛笑说着:“看来我只好亲自下车来请你了。”
想到可能有的拉扯画面及安烈走出来会有更多人看到的事实,蔼柔终于不甘心地上车,关上门后便捂着脸。天啊!明天不知会传成什么样子了!
“为什么老避着我?我有这么可怕吗?”安烈用着可怜兮兮的声音说。
“怎么没人找你去演广播剧呢?”蔼柔没好气地说着。只当DJ还真是可惜了他演戏的才华。她才可怜,欲哭无泪啊。
“哦,是有人找我演过电影啦,为什么说广播呢?”安烈有些纳闷地问着,难道她知道自己主持过节目吗?
啊!说溜嘴了。
“没有啊,只是觉得你声音满好听的。”为了转移话题,蔼柔赶忙问道:“这是Sting的专辑吧?我好喜欢那首ShapeofMyHeart呢。”
安烈听了立刻跳到这首歌,两人都沉醉在Sting略带沙哑的歌声中,直到音乐结束。蔼柔轻叹了一口气。
“你一定是想到Leon死去,Matilda把植物种在土里的那一幕吧?”
“咦?你怎么知道?你也喜欢Professional这部电影吗?”蔼柔兴奋地问起。
安烈看到蔼柔那久违的发亮眼神,不禁开怀地笑起来。他开始跟蔼柔讨论起Leon对Matilda到底是父爱还是爱情的话题,一路聊着,直到音乐停歇。
“你要开到哪里啊?”一秒钟的静默后,两人都爆笑出来。
安烈拍拍额头。
“天啊,我怎么这么糊涂啊,绿灯就走,红灯就停,开到哪里去了。”无奈地笑着摇摇头。“我肚子饿死了,你想去哪里吃?”
安烈这一问又把蔼柔的理智找回来。为什么?跟他聊天总是这么愉快有趣,让她轻易忘掉原有的坚持。她发誓不再与他有任何牵连的,她怕陷下去会万劫不复啊。这一个月来,他常到她那层楼,眼光有意无意地瞄向她,看得她心慌意乱。有些同仁已经开始怀疑了,今天这一上车,她更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为什么他老是要来招惹她?蔼柔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安烈柔声地说着:“只是吃一顿饭而已,何必想那么多呢?你说去哪里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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