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相信——二哥输了!
何宽宇大气未定地直喘,但极具风度地恭喜对手:“真有你的,放心去追吧!”
“是,谢谢长官。”祁军尘笑着接受,忙着平复呼吸。
君子之争结束了。林紫瞳却忿然上前责问:“哥!你故意放水是不是?”
“要放水就不必跑得这么拼命,他真的很不错!”何宽宇不忘再赞许。
愈说好话她就愈不平,早已忘却曾有希望他赢的私心。输了,她会略施同情;赢了,不行!忿忿要求道:“再跟我比一次!你输了就一笔勾销。”
汗如雨下的祁军尘没马上开口。他刚听到她低喊何宽宇“哥哥”,那他们该是不同姓的本家了!这层关系让他雀跃,看来自己是幸运的一方。他带着笑反问:“若输的是你呢?”
她可不是随口开战。基本上女孩的体力就是比不过男人,这点浅薄的认知她还有,但在他已跑完一圈,体力耗费不少的状况下,赢他的胜算可大大地增加。为此,豪爽承诺:“我输了,假期随你安排。”
“愿赌服输?”
“一诺千金!”
OK!那还犹豫什么,第二轮比赛开始。一旁观战的官兵们更兴奋了,连回避都护驾其后。
林紫瞳真的非常拼命地努力。却太心急也太好强,抵达终点时只见祁军尘的背影,令她虚脱地跌坐在地,脑里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心情来迎接这一刻——人影渐渐显得模糊,视线蒙上一层薄雾,在他伸手起身的刹那,羞愤交加地甩掉他的关心,垂首奔向师部的后山,泪也潸潸流过脸庞。她输的不是这一次比赛,而是辛苦多年筑起的自信与坚强——全毁!
山风徐徐吹拂着林紫瞳松散的发丝,祁军尘安然地站在暗处观望,并未前去干扰属于她的那片宁静。他见过她父亲后,才顿悟到这一家子的基因组合有多呛人;特异却完美的结合,一人一个样,性格得很。何罗纪该不会也是其中一分子吧!那他可平凡多了,不过他的小奸诈和大顽皮,也堪称绝无仅有。若是自己的想法正确的话,“恐龙”可能真的会绝种,那个花掉每人半个月薪俸的舞会……眼光又不禁投向守了大半夜的她。
环境的清幽平复了林紫瞳的激动,经过长时间的静思,她已能坦然接受落败的事实。她是被逼得好强,但不致输不起,只是需要缓冲,进而面对。
“不过,像二哥所说的——他真的很不错?”她拍拍身旁趴着的回避问。
它没出声,只用湿湿的鼻头,黏着她的掌心,不断磨蹭,痒得她轻展笑意:“你也这么认为了!难怪你都不凶。小叛徒,不——老、叛、徒!背叛少了点,我可以原谅你,但不能喜欢他多过我喔!可是,他是开飞机的。咻过来,咻过去的,把心挂那么高,不太好哦,管他的!说不定让他赢了,就天下太平,什么事也没有。对不对?”
她大力摇晃回避老实的脸孔,笑得煞是璀璨;它也不反抗地随其玩弄。她腻了,就大剌剌地往草地一躺,放眼浩瀚星空。哪一颗才是属于她的心?
天空渐渐地明亮,夜幕也不再那么深沉。她乍然跃起,拍去身上的草屑尘埃,整装待发。大声告诉回避:“走!去叫他们起来看太阳了。”
虽说君子报仇,三年不晚。但三年足够他们退伍还乡了,所以她从不等三年。而且她喜欢速战速决——“今日事,今日毕”,才不会有算不完的帐;热爱君无戏言、恪守言出必行,别人才不会因自己而乱了分寸。因此,为了不辜负弟兄们的崇高期望,她毅然拿起胸前的哨子,破坏这舒服、迷人的宁静与祥和。
“哗——”一声长而尖锐的哨音,降临了沉睡的营房。
顿时床上的黄埔男儿纷纷抛下美梦,睁着惺松的迷糊睡眼跃然坐起身,见鬼般听她说话:“起床——穿布鞋、着运动服,十分钟后连集合场集合。稍息后开始动作,稍息!”
命令一下!混乱再现。眼睛睁不开的也赶紧跌下床,摺被、穿衣、找鞋子,端盆、洗脸、跑厕所,大家挤破头抢时间。
连长不比排长,她的话不打折,五十为单位,就不用想从十起跳、四十结束。连长狠过班长,没有时间宽限。不会倒数二分之一秒、四分之一秒……所以哪个不赶快!哪个不拼命!
唯独林紫瞳好整以暇地悠哉欣赏这幅“紧张图”。凡事都要讲代价,没有不劳而获的事!
“还有五秒。”她开始计时。“四秒、三秒、二秒、一秒,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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